黑衣人纷纷蒙面,纵是白天日光下,也无法看清容貌,但从其作风着装来看,哪怕,只是江湖中的小混,也可明知,是重火夏侯家之狗。
“我南风镜缘行走江湖多年,南风山庄向来与夏侯家毫无纠葛,你们凭什么害我?”南风镜缘不解。
黑衣人当首出列,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夏侯家人,就不应该再问理由。”
南风镜缘握紧手中长剑离天,怒视来人。
黑衣人继续道:“因为,夏侯家刺客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说完,黑衣人对身后的随从冷喝了一声:“杀!”
顷刻间,一道道黑影疾风般,扑面而来。
上官思雅抱着不停在怀中哭泣的孩子,白皙的脸被泪水浸花。
前方的路,蜿蜒漫长。
跑了一个时辰了,天色渐暗,四周,却仍然没有一个人。
“啊!”由于体力不支,一个踉跄,上官思雅抱着孩子,跌倒在地,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孩子……”上官思雅看着怀中的孩子,想起临走前南风镜缘的最后一句话,声音颤动地喊道。
婴孩在母亲不再奔跑,温热的怀中渐渐停止了哭声,脸上,恢复了往常的慵懒。
上官思雅流着泪,欣慰地笑起来。
身后,仿佛一声飓风般,草木皆声气,恐惧袭来。上官思雅脸上的笑容猛然僵住,回首一望,方才的黑衣刺客们齐齐追了上来。
“缘哥哥……”上官思雅的心骤然碎了一地,难道,已经死了吗……
“把孩子交出来。”当首的黑衣人很快来到上官思雅面前,看着她怀中安静的孩子,道,“否则,休想活命!”
“你们把缘哥哥怎么了?”上官思雅似乎没有听见黑衣人的话,两只望着来者的眼睛空洞无神,嘴巴颤抖着,问道。
“我说最后一次,把孩子交出来。”黑衣人冷喝道。
“你们把缘哥哥怎么了?”对于黑衣人的避而不答,上官思雅话声落地。
见此,黑衣人将手中的一把长剑挥起,细眼一看正是南风镜缘的佩剑,染血的“离天”。
“啊”地一声,上官思雅撕心裂肺的嘶喊追问声戛然而止。
伊人颈上,是黑洞一般的伤口。
“疯女人。”黑衣人将“离天”从上官思雅颈上收回,放入剑鞘。
躺在上官思雅怀中的孩子,被母亲鲜热的血染红。
正在黑衣人的手碰到上官思雅怀中的婴孩时,身后,一把暗器飞来。
黑衣人快速跃起,挥刀,将暗器打下,低喝道:“什么人?”
忽然,山路旁的高山上,飞下一年轻男子,模样俊朗,大致二十岁初,手握冰冷长剑,袖中,则藏有绝门暗器。
“绝尘宫,南宫念青。”那人报上家门。
黑衣人闻声,纷纷退到一旁,当首的黑衣人眉目间,忽然,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离开了上官思雅,对南宫念青道:“孩子送你了。”
话音落地,黑衣男子欲转身离去,却被南宫念青叫住:“剑留下。”
黑衣人闻声,回过来,看着南宫念青,再看看自己腰间的利剑“离天”,轻笑一声,拆下佩剑,扔给了南宫念青。
南宫念青接过剑,只见,数名黑衣人纵身跃起,消失在黄昏的天边。
南宫念青一身青衣,将目光从消失的黑衣刺客那儿收回,来到已死的上官思雅和酣睡在母亲怀中的南风乐天白前,脸上的表情低沉。
“安息吧。”南宫念青将上官思雅不休的双目拂下,将她怀中的孩子抱起,
红艳艳的阳光,照在孩子染满鲜血的脸上,四下空寂,唯有死者长眠,生者喘息。
“二十年后,记得为你爹娘报仇。”南宫念青将“离天”一同放进孩子的襁褓中,对怀中的孩子低声道,“重火,夏侯家。”
这日,风和日丽,寒珏山脚下的集市上,人声鼎沸。
忽然,宽敞的街道上,响起一阵喜庆的敲锣声,混杂在周边百姓的吆喝声中,显得格外诱人。
四下百姓闻声,纷纷上前围观。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快来给小弟我捧捧场,捧捧场呀!”只见,一名男子握着一把竹子做的长剑,用竹剑不断敲打的金锣,难怪锣声听起来有些怪,不过,更怪的,还是这男子眉目中的不羁之气,以及被绑在他身后的红衣女子。
“这位小兄弟,你把人家这么好看的姑娘绑起来,是想干嘛呀?”围观的一名布衣男子打趣着问道。
“白布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大家看看便是!”众人在男子的提示下,抬头一望,只见,一把高高的旗帜上写下清晰四字: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周围的百姓纷纷议论开来。
男子得意地笑着,来到被绑女子身前,低语道:“委屈你了。”
女子不屑一顾,冷笑道:“如果让夏侯花色知道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是的,这两人,正是夏侯紫夕和百里怜影。
“没关系。”百里怜影笑道,“你人那么好,他不会知道的。”
夏侯紫夕白了百里怜影一眼:“祝你好运。”
“谢谢。”百里怜影回过身,继续在人群中击着锣,吆喝着,“有哪位豪侠敢来试试呀?此女,乃夏侯家之女,风华绝代,貌可倾城啊!”
“是打赢了,就可以娶回家,当老婆了吗?”底下一百姓问道。
“对对对,这位兄弟,你真是太聪明了!”百里怜影的语气十分友善。
“那我想来试试!”一人跃跃欲试。
“你?算了吧,她,不适合你。”百里怜影看着眼前毫无功力可言的男人,停止了锣声,走到夏侯紫夕身旁,对观众道,“比武招亲,是豪侠,有胆识就上!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呢,就不用来了,我小妹失手打死了谁,概不负责!”
夏侯紫夕看着周围起哄的人群,眼中,满是不耐。
这时,百里怜影忽然高声一句,道:“我小妹,受绑接招!”
夏侯紫夕闻声惊愕,低声喝道:“你想死啊?”
“别急嘛。”百里怜影笑看着四下再次沸腾开来的人群。
大家纷纷不信道:“这么瘦弱的一个女子,还绑着跟男人打,吹牛吧!”
“我是不是吹牛……这位仁兄,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百里怜影笑道。
这时,喊话的男子却怯懦了。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上台比试。
“在下愿意上台一试。”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低而有力的男声。
只见,一名白衣男子面若冠玉,手握长剑,走上台来。
夏侯紫夕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缓缓走来。
日光下,男子清秀的眉目,一身洁白的颜色,映着他眼中洁净的光芒,透着种说不出的气质。
“哦?”百里怜影停止了敲锣,走近这名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你确定?”
“确定。”白衣男子淡淡开口道:“不过,在下有两个条件。”
“说。”百里怜影道。
“第一,那位姑娘受绑接招,我也一样受绑。第二,如果我赢了她……”男子的嘴角藏着温和的笑意,随后,将目光从夏侯紫夕的脸上收回,望向百里怜影,“我不娶她。”
周围再一次哄起,乡亲们喊道:“比武招亲,哪有赢了不娶的呀?”
“好。”可百里怜影爽快答应了,随即,走向台下。
待白衣男子被粗绳绑住双臂之后,擂台只剩下其和夏侯紫夕二人相对而站。
百里怜影站在台下,看着台上二人,眼中的深意,难解难分。
“姑娘,请。”白衣男子正对夏侯紫夕,轻声道。
夏侯紫夕不屑地把脸别到一边,向前走了一步。
忽然间,绑住双臂的粗绳从后断掉,夏侯紫夕的双手从粗绳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横手夺下了白衣男子腰前的佩剑。
“哗”一声,夏侯紫夕拔开剑,猛力向男子挥去,被男子的脚抵下。
“姑娘使诈?”男子笑道。
“不然呢?”夏侯紫夕继续握紧手中陌生的冷剑,不断向前发动攻击。
男子敏捷地将每一招一一闪过,并不出击,直至退到擂台边缘,眼见就要被夏侯紫夕的剑逼下台去。
忽然,他纵身一跃,双脚轻而易举便将剑夺过,落地时,未等夏侯紫夕捡起剑,便从身后用空出来的手指,点住了夏侯紫夕的穴。
“你!”冷剑落地,夏侯紫夕看着毫不用摧毁之力,便将自己制住的男子,眼中是错愕。
白衣男子微一用力,缚在身上的粗绳立刻断掉,将台上的佩剑拾起,放入腰间的剑鞘中,欲向台下走去,却被台前的百里怜影拦下:“妹夫,去哪呀?”
白衣男子微微愣住,“我事先已经说过了,就算打赢了姑娘,也不娶她。”
“你说过了吗?”百里怜影转身,向台下的人群大声问道,“大家说,我妹妹输了,他要不要娶啊?”
“要!要!”擂台下的百姓欢喜地起哄着,应声一片。
百里怜影得意地笑,看着台上有些窘迫的男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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