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往事艾香赵阳》第102章 寻求商机

    过完年，赵阳又马不停蹄地忙他的宾馆线路改造工程。艾香有点担心，劝赵阳跟装璜公司签个协议。赵阳依然不当一回事，说的多了，赵阳烦了，就说一直都没有协议，还不是照样干？艾香不放心，也无奈，只愿他一切顺利。可是艾香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又有民工追到家里来要钱了。艾香也只好把人家迎接到屋里，说：“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你们别再来找我了，我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日子也不好过，甚至于比你们还难……”民工也看到了艾香的惨状，屋子也是旧沙发烂椅子的，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来了几次就不来了。
    民工不来，艾香清静了好多，但日子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孩子一天天大了，需要增加营养，有头痛脑热什么的，总是要花钱。
    陈志强从老家打来电话说小田把孩子领的送给他们了，说小田的老婆快要生孩子了，养不起儿子了，要把儿子送给艾香去养，艾香接到电话有惊又喜，连夜赶回到老家，收行礼要带儿子回湖城时。艾香母亲说什么都不同意艾香带儿子来湖城，艾香不同意母亲的决定，非要带上儿子回湖城。母亲劝艾香说：“你回去能把小的带好也不错了，城里每吃一口都要用钱去买，每走一步路都要花钱，不像在农村，粮食和菜都是自己种的，家里多十口人也无所谓，不像在城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负担，再说，你当初是为了孩子才嫁给赵阳，可是赵阳却不要这个孩子，再说了，赵阳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能养活你这个儿子，闹不好，你连那个家都保不住了。”
    艾香：“我管不了那么多，有一个孩子吃的就有两个孩子吃的，赵阳不和我过了更好，反正他当初骗了我，我就是收破烂都要把我两个孩子养活大。”
    陈志强：“你还是听妈的话吧，孩子还小，不要感情用事，你先回去和赵阳商量好了，如果赵阳真的能接受这个孩子，我亲自给你送过去，你不商量直接把孩子接回去，你们两个人再为孩子的事吵架，会吓着孩子的。”
    艾香一提吵架二字，真的是不寒而栗，觉得母亲和弟弟说的也很对。只好抱着小儿子痛别大儿子回到湖城。
    艾香回到家里，心生一计，觉得应该把孩子托出去，自己应该干点事，想办法赚钱，等自己经济能独立了，再把大儿子接回到自己身边也不用求赵强接受孩子了。
    艾香是个急性子，恨不得一夜能成为百万富翁，就抱着孩子满大街跑着寻找商机，希望能找到赚钱的出路。最后，觉得卖小电子产品很不错。等赵阳回来就迫不及把她的想法告诉赵阳说：“要不，你洗手不干装璜了，我向莉莉借些钱，咱们开个家电小卖部。”
    赵阳刚好有几个朋友也做家电生意，一问，都说比干装潢强。艾香听了激动得当场就拨通了莉莉的电话，向莉莉借钱，莉莉听完也很痛快的答应了。莉莉当时在广州的生意做的是顺风顺雨，真的没有少赚钱。莉莉还告诉艾香，陈强从液化汽中毒后身体一直不好，在广州一去就生病。莉莉只好给陈强在金城开了个服装店，第一个月就净赚一万多。劝艾香不如回金城也开个服装店，两个店的货就可以调换着卖。
    艾香觉得不错，就跟赵阳商量。赵阳听后沉思半天没有表态。恰巧宾馆改造工程也完工了，赵阳却没有拿到应得的工钱，天天去堵着装璜公司要钱。赵阳堵公司要，民工是堵在赵阳家里要，赵阳要不来钱，他们堵也白搭。
    新的工程又开始了，艾香说什么都不想让赵阳再继续干下去了。可是赵阳也是左右为难，干吧，公司给的预付款刚够买材料和工地上的生活开支，月底给民开工资都难；不干吧，前面的工程款肯定是收不回来了。艾香一听头就大了，又满大街转的找商机。小家电的生意艾香是放弃了，一是自己不懂行情，只看人家生意好也不管用，二是朋友都劝艾香不要冒这个险，赵阳和艾香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如果赵阳真心喜欢艾香，当初就不会食言接艾香孩子的事。劝艾香要干就干个自已能独立的生意，不要依赖赵阳，那样还有可能经济独立，也有可能把孩子接回到自己身边，否则会人财两空。
    艾香听了朋友的劝告真的放弃了做家电生意的念头，但还是整天抱上孩子，走在车水马龙大的大街上累得满头大汗却找不到一线生机，却感到城市是如此的陌生，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莉莉从广州回到金城打来电话，说想把陈强服装店里的女装盘给艾香，因为她发现金城市开服装店的人很多，专搞孕婴用品的还没有，要是好好干也能赚不少钱。艾香听了又惊又喜，惊喜之后还是有点担心的给莉莉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开服装店吗？再说我从来不没有接触过服装生意，啥都不懂，干砸了怎么办？我现在是能赚的起赔不起呀！”
    “哎呀，二姐，赚了是你的，赔了是我的，行吧？只要你能把孩子接到你身边，和孩子能过上好日子，让姐夫一家人能瞧得起你，比什么都强。你放心吧，我不会在你跟前逼着要钱的，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想想当初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借钱帮我。那会，只有你才能那样做，现在你妹妹日子好过了，帮你是应该的，你先把货盘去卖了再说。”
    艾香听着莉莉的话感动得泪流满面又破涕为笑说：“你也想的太单纯了，那会我只是帮你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不值一提的。盘你店可不是一分钱两分钱的事。干砸了，估计二姐这一辈子都还不起，你二姐夫那人你是知道的，整天民工跟着要钱，我都快被逼成神经病了。”
    “我知道，妈也给我说过。正因为这样，我才是真的想帮你。”
    “你和陈强商量过没有？”
    “这是咱们俩个的事，与他没有关系，再说，他可是你亲弟弟呀，我都站出来帮你，他能不帮你？这事不用商量，你和姐夫商量一下，决定好了，给我个话，我广州那面还有一大堆子事等我回去处理呢。”
    “那好吧，谢谢你”
    “谢什么谢，搬家那会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现在这个家都不知成了什么样子了？陈强这会一周年都过了。”
    “好了，别说了，说的我头发都坚起来了。”艾香一提起陈强液化气中毒的事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呵呵，开个玩笑，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也不敢回想那一幕。”莉莉笑着挂断了电话。
    艾香双手紧紧握住电话，脑子出现了幻觉：她把莉莉服装店盘回来了，生意特好，她把大儿子接回来了，被送进湖城市最好的小校上学，小儿子也进了最好的幼儿园，自己也和别人一样，穿上了漂亮的衣服，也买了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不大，但装的很温馨，购置了现代化家电，过上了真正城里人的生活，再也不用东奔西跑找房子搬家了，赵阳和他的家人对自己也好了许多……
    儿子醒来了，一个人有床上咿呀咿呀乱叫着。
    艾香在家耐心等了赵阳一天，盼赵阳能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可是坚着耳朵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盼回来。第二天只好硬着头皮拨通赵阳的电话，把情况给赵阳详述了一遍，赵阳也满口答应了，说把工地上的事按排好了，他陪艾香回金城。
    过了两天，赵阳终于回来了，艾香早都做好回金城的准备。赵阳一进门，艾香就让赵阳换身干净衣服准备出发。赵阳磨磨蹭蹭，总是不情愿走。艾香不明，心想既然答应陪自己回金城，为什么又磨磨蹭蹭不急着走呢？艾香边给孩子换衣服，边催赵阳说：“快点，再晚，天黑到不了金城了。”
    “催什么催？我们总不能剁手指头回金城吧？”
    “怎么，你回来没有带钱？”
    “没有。”
    “没有，你回来干什么？”艾香听后真的好生气，真想上前给赵阳两拳，觉得朋友说的也很对，找的赵阳就是个摆设，给不了自己什么。
    “你不是叫我回来的吗？”赵阳也有点急了。
    赵阳一急，艾香更加生气了，提起孩子的裤子，在赵阳头上抡了两下子。赵阳一把抢夺过孩子的裤子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干什么？有你这样的女人的吗，你还是个女人吗？”说着把孩子的裤子摔在地上怒视着艾香。
    艾香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赵阳，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赵阳而是小田，头发晕，眼前发黑，忙扶住床边，深呼吸着使自己平静下来。喘息着洗了个脸，抱上孩子到朋友跟前又借了五百元。急忙赶到车站，已是最后一趟班车了。
    一路颠簸回到金城天已黑。第二天来到陈强服装店里。艾香没有想到莉莉会进那么多的货，店里塞的满满的。再加上莉莉从广州回来又进了好多孕婴产品，都堆在地上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莉莉拿了个本子记，赵阳和陈强忙着清点，从早上忙到下午，装了七大包服装，模特，贺架，挂衣贺又装了几大箱子，全堆在店门前，放也没处放，莉莉建议艾香找车连夜拉回家，他们也好收拾挂新货。
    莉莉的建议难住了艾香，找个专车送回湖城还不得上千元的路费，可自己走时，借朋友的那点钱也没有多少了。艾香偸偸让赵阳找个回湖城的顺路车，想办法把货先拉回到湖城再说。谁知找的车，路费要的不高，只要八百，要先交钱才能装货，这一下子真的是难住了艾香，艾香摸出身上仅的的３００元钱，给车主说等到回湖城再说，车主说什么都不干，说硬让车空跑回去也不上当。艾香好话说了一大堆，人家就是不同意。赵阳站在一边，红着脸不吭声。陈强当时也很尴尬，红着脸看看莉莉，又看看艾香。艾香感觉到自己无地自容，狠不得自己给车主跪下，能装上货，回到湖城给车主一千元都行。可是车主是个倔犟的小伙子，说什么都行不通。
    莉莉坐下思谋了半天，从钱包时抽出两千元，给艾香。艾香脸一红，冒了一身汗。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数了八百元给车主说：“好了，装吧，你也太小瞧人了，你看我长得像骗子是吗？”
    “现在的人，不好说，上次我也是顺路拉了点货，回到湖城，那个女的硬是给我刷掉五百元，连油钱都没有挣回来。”
    艾香懊恼地给孩子喂了点奶。什么话都没有说。莉莉也好像很为艾香难过，坐在沙发上一直发呆。
    几个人把货装完，车走到半路上司机好奇的问：“我装了半天车了，我一直没有闹明白，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老公，咱们湖城人，那个男的是我弟弟，女的是我弟媳妇。你今天把人耍了，也把你们湖城人的脸丢在金城市了。我生活所逼，没有办法，没有掏一分钱把我弟弟的服装店盘下来，七八万元的货，你就怕我不给你那几百元路费，闹得你们湖城市的人多没有面子，货钱没有，连个路费也没有。”艾香说着，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你不早说，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你们那么大的阵势，怎么可能掏不出八百元钱？”
    “那你问问你湖城市的人，他身上有多少钱？”
    赵阳坐在车上一直没有吭声。只是装睡，大概是数了一天货太累了，还是觉得自己也很没有面子。
    司机一直一根接一根吸着烟。车还在路上出了点故障，修了半夜车。回到湖城天已大亮，车还无法进到市区，赵阳又跑前跑后，开了个证明。又跑到劳务市场请了两个民工。民工来一看大半车货，还要扛上五楼，一张嘴要了五百元。艾香一听快晕了，司机也急着说：“你她妈的也太黑了吧？你别看他们拉了半车货，他们都是可怜人，这是衣服，又不重，我从金城拉回来才收了八百，你们就要五百块，真的是太黑了。”
    “四百五，你看行不行，行了，我们现在就给你卸车，不行，我们走人。”
    “走吧，走吧，我自己往上扛。”艾香听着民工狮子大开口，也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他们干一天苦力活，才能挣多少钱。
    “四百。”
    “四百也不让你们干，我自己往上扛。”
    “你说多少钱？”
    “两百块钱，我们也帮你往上扛，你觉得行了就快行动，不行就算了。你们在工地上干一天活才能拿多少钱，我还不清楚。”艾香说着，把孩子送给一楼的老奶奶，帮自己照看一会。艾香自己抱了几件小的上楼，下来时，两个民工蹲在地上吸着烟，艾香斜扫了一眼，继续往上抱东西。司机也有了同情心，帮赵阳把那七大包服装从车上卸下来，也帮艾香抱了两趟小件。已累得满头大汗。艾香累得腿直打哆嗦，但还是强撑着又跑了一趟下来后，两个民工还是没有走。艾香知道民工是在给自己玩心理战，一直没有理他们，让赵阳去买了个大西瓜，坐在树阴下，切开，艾香端的给民工一人一块说：“给，吃吧，吃了赶快回劳务市场找活干去，别坐在这里了，老乡的劳动力实在是太昂贵了，我用不起。”
    “老乡？”民工吃惊地接过西瓜，吸哩哗啦吃着说问：“你是哪里的人？”
    “甘肃的，这还用问吗？咱们那面人一说话就能听出来。”
    “甘肃哪里的？”两个民工大概也是天太热，渴极了还是吃高兴了？自己边问边又端起一块吃了起来，比赵阳和司机吃的还快。
    艾香又好气又好笑。说清自己老家名子，他们又说：“这实话，还真是老乡哩。”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们是老乡见老乡，宰你没商量，只认钱不认人，你说你们在工地上干一天，也拿不上五十元钱，扛这么几包货，嘴一张就要五百。这是服装，轻抛物，不是石头。”
    “我发现你这人挺倔的，我们只是那么一说，你连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往上扛了，你日能的狠，我看你把这几大包怎么往上拿。这可是铁路货运的标准包，包比你人还高，你能，你往上拿。”
    “呵，你也太小瞧咱们甘肃人了，我不会把一包分三包往上杠。”
    西瓜吃完了，两个民工抺了抺嘴，动身扛包。
    艾香忙说：“你们别扛，我可付不起你们的工钱。”
    “就按你说的给吧，我们闲也是闲着。”
    司机高高的翘起大拇指在偷笑，赵阳也在悄悄的偷笑着。
    民工跑了两趟也累得不行了，坐在阴凉处说：“哎呀，上了老乡的西瓜当了，这是好吃难消化。”
    “后悔了来的急，别在埋怨了。”艾香说。
    “哎，开玩笑呢，这也住的太高了，当初买房子不会买低一点。”
    “租的，买的，我要是能买起房子，也早不和你讨价还价了。”
    七包货扛上楼，把住人的里屋子塞满了，全家人只好住有客厅的沙发上。
    不知是天气严热，还是屋子塞满货的原因，艾香心里烦躁不安，一夜未合眼，听着赵阳的鼾声，一直在想上哪里租房子，租什么样的房子？现在满大街都在清仓甩买，我们的店开起来会不会有生意？还有儿子断奶的事，谁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艾香抚摩着孩子那稚嫩的小手，一想起要断奶，心里更加难过，断奶，对儿子来说，是人生的第一次挑战，他不知要经历多少痛苦才能忘记那甘甜的乳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