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往事艾香赵阳》第91章 扑朔迷离

    一位自称他是经易公司总经理的许先生，第一次光顾歌厅时，是坐在大厅里和几个朋友唱了会歌，喝了几瓶啤酒，十点多就走了。第二次来，直接要了一个大包厢，还要了几个小姐。结帐时，415，艾香本想把那个零头打掉，许经理却给了500元，不让艾香找零。说是给艾香的小费。小费，艾香早都就从赵阳嘴里听到过此事，可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也不敢拿那个感觉很烫手的小费。下班时何经理签字收帐时，艾香说了那个小费的事，何经理说：“顾客给的小费，不管是多少，都是你的，这是行里的规矩。”说着，给艾香抽了一百元。
    艾香红着脸说：“消费单是415元，你给多了。”
    “多就多了，这么一点钱算个什么？以后象这样常来的顾客，零头要是不多，你就可以直接给涮掉，收个整数就行了，给你的小费，你不用放在营业额里，你直接装上就行了，干这种服务，收顾客小费很正常，咱们这是个小歌厅，你要是在那此大歌厅去上班，消费的大多都是有钱人，那给小费可不是一百两百了，五六百，上千元都有。”艾香听着犯嘀咕：“给小费也是有企图的，绝不可能平白无顾给小费。”
    “那当然了，有此觉得歌厅环境不错，服务态度也不错。才给小费，没有事的，以后见的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艾香纵了纵肩，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见的世面太少了，有点不好意思。
    许经理一连光顾了好几天歌厅，每次来，都是直接要了那间最大的包厢，还是要了几个小姐，点了一大堆东西。结帐时，总会多给些钱，说是给艾香的小费，艾香每次都是推脱不要，可是，他还是硬扔下钱走了。艾香整天为那点小费，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有天，许经理一来，还是直接进了那最大的包厢，点了一大堆东西。服务员把东西送到包厢不久，许经理端着酒杯出来直接坐在艾香对面的吧椅上，心思重重地喝着酒，喝完杯子里的酒后，又艾香要了一瓶酒，打开，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艾香看他一连喝了几杯，便给送了一盘无花果和一盘香蕉片说：“给，送您的，吃点东西吧。”
    许经理又喝了一口酒说：“这个玩意太干的了，我不爱吃，小妹给我一盘别的吧。”说着把无花果推给艾香。
    “花生米可以吗？”
    “可以，谢谢！”
    “不用谢！”艾香说着，再也不敢抬头正眼看他，只是用毛巾擦着吧台后面酒柜上的灰。
    “小妹，好象不是本地人？”
    “甘肃的。找的老公是本地的。”
    “小妹，哥哥今天心情不好，能不能请小妹跳个舞。”说着，又喝了一口酒看着艾香。艾香拿毛巾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有回头看，只看着酒柜里面镜子里的自己和许经理说：“我们这有个规定，不让员工和顾客跳舞。”
    “什么规定，你们经理呢？我给他说。”
    “我们经理？”艾香环视了一下大厅，也不见何经理。
    “服务员，把你们经理叫来，我有事找他。”
    “您好，先生，我们经理出去了，请您稍等，我给您去找。”服务员小李正说着，何经理已回来了，大概是上楼时听到许经理与小李的对话笑着说：“不用找，我来了，艾香姐，你也给我倒杯酒，我和这位大哥碰一杯。”
    “谢谢，我想请这位小妹跳个舞，给个面子怎么样？”许经理与何经理碰着杯看着艾香问。
    “这是我一个哥哥的夫人，我开歌厅忙不过来，是请来帮忙的，哥哥，您看，这么个行不行？我给你找个我们这最好的一个小姑娘陪你跳好不好？”
    “就那些，再好我也不要，我只想和她跳一曲，行不行，给个痛快话？”许经理似乎有点不高兴，说话声音有点大。
    好，好，您先别激动，艾香姐，你把你吧台锁上，陪这位老哥跳一曲。”何经理说着，给艾香使眼色。
    艾香眉头一皱，很难为情的说：“我不会跳，我从来没有跳过舞，来这么长时间你是知道的。”
    “不会，我教你。会走路，就会跳舞。”
    “艾香姐，去做个样子，走两步行就了，他已经喝多了。”何经理捂着嘴小声给艾香说。
    艾香极不情愿的锁上吧台，把钥匙给何经理说：“出事了，你负责噢。”
    “去吧，在大厅里跳，出不了事。”何经理话一出口，艾香就知道是何经理误解自己了。艾香是怕赵阳来了，要是看见自己和陌生人跳舞，会不高兴的。
    大厅里人不多，许经理扶着艾香的手说：“慢慢跳，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跳舞，你别看我整天泡歌厅，真的不会跳，这一帮王八蛋，办个事，吃好，玩好，才帮给你办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
    艾香尴尬的微笑着，好几次都踩着许经理的脚，只说：“对不起，又踩着您的脚了，不跳了吧？我真的不会跳，太别扭了。”
    “没有事，我有话想给您说，每次坐在你吧台跟前，你不是记帐就是擦灰，从来不和我多说一句话，我多情，你无情呀？现在像你这样的女人不多了。”
    “不跳了吧？！”艾香挣脱许经理的手。
    “哎，跳的不错。”说着，又拉起艾香的手跳。艾香无奈的皱着眉看了看站在吧台里的何经理。何经理做着手势让艾香跳。
    “小妹呀，看你在这站一晚上，才挣十多块钱，还不够我一包香烟钱。我心里不好受呀，这次我要去大连出差，想给小妹捎几件衣服回来，不知小妹喜欢什么风格的？”
    “不用，我有衣服穿的。”
    “就你这衣服，也叫衣服？”许经理嘴角露出一丝丝笑，是苦笑还是嘲笑，艾香也没有读懂，总之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愤怒地说：“许经理，你别这样说好不好？人各有志，请你不要嘲笑我。”
    “我没有嘲笑你，我是同情你，我第一次来，就喜欢上你这双忧伤的大眼睛了，从你的眼神里，我读出了你的人生，你过的不幸福。我说对了吗？”许经理说着，低头问艾香，一股酒气直喷在艾香的脸上。
    “你说错了，我生活很幸福，我老公对我很好！”艾香说着挣脱许经理的手，进了吧台拿起毛巾又擦灰。
    许经理呆若木鸡地站在舞池中间，半张着嘴看着艾香。
    何经理忙给那几个闲着的小姐使了个眼色，一位叫婷婷的小姑娘忙上前扶着许经理进了包厢。
    艾香心里很愤怒，看何经理过来劝自己，更加恼火。边开锁子边说：“你来，我把今天的帐给你交一下，明天你重新找个人来收银好了，明天我早点来，把酒水盘个点，我不干了，我不适合在这干。”
    “艾香姐，别生气呀，许经理人不坏，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发现呀，人家每次来，都是冲着你来的，你懂不懂？”
    “冲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坐台的？”艾香已气的脸红脖子粗。
    “他要是冲着坐台的，那肯定不会来咱们这里的，别的地方漂亮小姐多的是。”
    “你们还是朋友吗？你就这样对待你朋友的老婆？”艾香气的眼泪已在眼睛里打圈圈。
    赵阳提前下班来艾香，看艾香不高兴，便坐的远远的看着艾香收拾吧台。何经理凑到赵阳跟前不知给说着什么？
    艾香看着两个人紧挨在一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更加愤怒，一失手，一只杯子掉在地上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赵阳与何经理吓了一大跳，忙站起来说：“别动，别动，让小李拿簸箕过来收拾一下，小心把手划破了。”
    艾香如惊弓之鸟，突然像是回到在徐奶奶家那个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恐慌地搓着手，不知所措，看着小李把玻璃碎片扫走了，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
    “艾香姐，你不舒服，别洗了，让小李子帮你洗吧，你们先回吧，今天的事，实在很抱歉，真的不好意思。”何经理说着，招手叫小李子帮艾香洗杯子。
    艾香给何经理结完帐，锁上抽屉说：“你明天还是找个人吧，我想干了！”
    “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老哥，回去好好劝劝艾香姐。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刚才给你说了。”
    艾香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理赵阳，直接下楼。
    赵阳跟在后面，嬉皮笑脸地说：“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请你跳个舞，就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艾香杏眼一瞪说：“缩头乌龟，真不是男人，你真的不介意的话？我明天就跟他飞大连去玩？”
    “噢，你说不干了，让小何找人，就是为了跟人家去大连？”
    “嗯，是呀。我们都说好了。”
    “那不行，怎么能这样干呢？不行，不行，你不能跟他去！”
    “怎么不能去呀？你刚才不是说我小题大做了吗，我一定要做的大大的，让你的朋友看看，我陈艾香也不是吃素的。”
    “不行，不行，你不能跟他去，那些王八蛋经理一有钱，光玩女人。刚才小何只说那个许经理请你跳舞时不知给你说了些什么，你就生气了。”
    “我就那么爱生气吗？你们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再说，咱们又要说高了，这手上的伤口才长好。”赵阳拍了拍艾香的肩膀沉默不语了。
    第二天晚上，艾香还为头天晚上的事生气，上班时间到了，艾香赖在床上不想去，最后还是让赵阳劝关天，才说通，艾香又上班去了。那天，许经理没有带人来歌厅，后来，再也没有来过。
    从那次后，艾香再也不要任何人的小费，只是本本分分拿她那一个月只有五百元的工资，明知道自己不适合干那份工作，但为了能保住那个家，能收住赵阳的心，还得忍气吞声干下去，生活！真的有时给人很多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