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安婉还心存顾虑,那么这一刻,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件事一定跟季修靳有关。
顾康宁为人和善,不会有人无欲无故挑衅,除非那人存心要弄断他的胳膊。
上一次是手腕,这一次是胳膊,下一次,下下次是什么?
安婉不敢想。
分手这件事迫在眉睫,她必须尽快斩断跟顾康宁的关系,否则继续下去,不知道他还会遭受什么样的意外。
“康宁,”安婉苦涩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顿了一下,她强忍住心口的酸涩,艰难道:“分手以后,你就自由了,你可以找一个家世清白,单纯善良的姑娘,这样就不会有人嘲笑你了。”
“呵,”顾康宁冷笑一声,讥讽的看着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甩掉我,跟那个狗男人双宿双飞,出双入对?安婉,你死了这条心吧,你想和他在一起,除非我死!”
顾康宁的固执,在安婉的意料之外。
说实话,顾康宁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安婉以为,知道她和别的男人过夜之后,顾康宁应该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接受她了。
分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固执的不肯放手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仿佛有一把尖刀在她心头旋转,疼的她呼吸不过来。
安婉强忍下心口泛滥的疼痛,将眼泪硬生生憋回胸膛,红着眼怒吼道:“顾康宁,你醒一醒好不好?我跟别的男人在外面过夜啊!这样的女人你都死抓着不肯放手吗?你的自尊呢?你的骄傲呢?全都喂狗了吗?”
顾康宁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凄楚一笑:“我都要失去你了,还要什么骄傲,自尊,如果那些东西能够让你回心转意,我宁愿不要。”
太疼了。
真的太疼了。
这是被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啊,她宁愿自己腐烂在地狱里,也不想让他被阴暗侵蚀分毫。
可是此刻,他卸去满身盔甲,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用低到尘埃里的姿态,说出如此卑微的话。
只求她能回心转意,不要离开他。
凌迟也不过如此。
安婉死死呡住嘴巴,没有说话,花尽所有的力气移开视线,她怕自己下一瞬间就忍不住哭出来。
顾康宁猛地拔掉液体,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去,那眼底似乎有火,有光,将她的狼狈照的无处遁形。
“我生日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安婉的心咯噔一下,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说话啊,平常那么伶牙俐齿,今天怎么哑巴了?”
安婉垂头看着地面,不敢与他对视,她害怕看见他的目光,他的眼底太过炽亮,将她映照的好似个狼狈逃窜的小丑。
见她久久不语,顾康宁冷笑一声,说:“不说是吗,我替你回答。我生日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什么学员生病,是他叫你出去,对不对?你也根本没有去什么狗屁医院,而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鬼混,对不对?”
声声质问,好似刀子一般,割在她的心上。
“安婉,”顾康宁停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眼底满是痛意,声音沙哑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这么会说谎。”
他忽然自嘲一笑:“其实也不怪你,是我自己蠢,你说什么都信,那么荒谬的理由竟然没有丝毫怀疑,所以才会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
“可是,安婉,”他突然哽咽住,眼底漫上一层泪光:“就算你很爱他,就算你时时刻刻都想跟他在一起……可那天是我的生日啊!你怎么可以在我生日的时候,抛下我去跟他约会?你知道我有多期待跟你一起过生日吗?你怎么忍心?”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在心底无声的道歉,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才将涌上来的眼泪生生憋回去。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用冷漠而凉薄的目光望着他。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光芒碎成星光,再化为灰烬。
他凄楚一笑,问:“你欺骗我的,不止这一件事,对吗?”
“对,”她听见自己冷漠至极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你要听吗?我可以一件一件慢慢告诉你。”
顾康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乎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滴答滴答滚落在脚下,那眼泪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一滴不落的溅在她心头,疼的她忍不住微微发抖。
他像个失去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嚎啕痛哭,崩溃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啊……我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你,却被你不屑一顾的踩在脚下,如果你不想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要玩弄?为什么要把我像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你知道我生日那天晚上,你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坐在窗边有多难过吗?”顾康宁眼底微红,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又害怕耽误你的事情,想给你发短信问问情况,可是又担心你厌烦,我就这样患得患失的坐在那里一直等。”
他盯着她,眼泪滚滚落下:“我期待你办完事情之后,能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能赶回来陪我,我抱着这样一个卑微至极的念头,坐在那里等了你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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