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爱听‘子承父业’这个词?啊,那臣改改便是了,”他眉一挑看向对案,虔诚的言语却似麦芒般尖锐,“或者王爷欲听何言,得您允许臣都一一挑来,不会不顾您的体面的。”
“沈栖迟你……”
“王爷稍安勿躁。”
事无所谓的姚澈居然被这三言两语给激怒了,分寸尽失,便要拂袖起身,颜景泽赶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沈大人玩笑罢了,王爷怎么还当真。”
“颜景泽!”他侧目低声咒怨。
“贵体初愈怎可大动,有什么,都让在下代劳。”
“放肆……”
不顾一旁姚澈反对,掌心紧握,凝视沈栖迟道:“沈大人善于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无刃加身却可只手清障,还十拿九稳,就算偶尔有一二天命难违,无法拥有的,也懂借他人之手,为自己扭转可能受制于人的局面。”
“在下很庆幸,当初曾援手大人,才不致英才薄命。”颜景泽颇为镇定,连语调都不带任何起伏。
沈栖迟难以驾驭,无疑是惠王之祸,可方才这番话似乎透露了颜景泽欲力挽狂澜的想法。
“颜大人的救命大恩,臣铭记在心。”
但若想以此迫他改变主意,那他只能忘恩负义了,“所以臣会尽自己所能协助大人……还有王爷,达成目的。”
原来他主动投诚并非真心臣服姚澈,只是在报颜景泽昔日相救之恩?
姚澈听明白了,眸中即刻杀意浮动:“怕就怕……本王天命所归,来日所期已与你产生分歧,这一手牵制不成,是否就该一并清障?”
存在威胁的人从来都不必留着,他是他更是。
含沙射影的话一经出口,像点燃了姚澈的引线,使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刻这般想要马上除掉那颗眼中钉。
“王爷想听真话吗?”面对“死前”被问的最后一问,沈栖迟斩钉截铁的问回去。
“你说呢……”
“呵,臣以为……王爷实属多虑,庸人自扰。”
“哦?为什么。”美妙跨越性别的面上,含着鄙意的笑。
“因为无论如何,都不存在牵制不成的情况,王爷想要臣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笑容在静默中慢慢加深,半刻,转变为异常放荡的笑:“哈哈哈……”
如同听了极好笑的笑话,姚澈琅声,一时笑得神行俱颤。
沈栖迟装作听不懂笑中的嘲讽,勾起唇角,只还以浅笑如玉。
待他渐止,颜景泽瞥去,若有若无的显露一丝沉冷:“大怒伤肝,大喜伤心,在下叮嘱过王爷切忌情绪起伏过大的。”
姚澈喟然一吁,有些不耐:“知道了,别小题大做……”
“是王爷一如既往的贵人健忘,在下惶恐,本有责引起您的重视,望恕叨扰,再者……”
倏地,话语顿住。
两个男子不约驻目,只见颜景泽默不作声,目光郁涩的自姚澈面上扫下。
“再者?”秀丽的拂烟眉蹙起,他困惑道。
颜景泽屏了屏息,心往下沉,呼吸微紊:“王爷仪表欠妥,不怕客人笑话吗?”
姚澈闻言把头一低,又听其令声般:“把衣裳穿好。”
“……”
从沈栖迟的角度望过,姚澈一如寻常,身懒如猫的倚在案上,满面厌世,起初微微敞开的领口,或经他不顾形象的大笑后,更低划了两个度。
随其素来轻浮对外,肤光半泄的这幅模样并不惹人反感,比起沈栖迟优雅精致,他于邪魅惑人的方面不逊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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