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体初愈,二人的气色都不大好,相视眼下浅浅的灰影,以及略白的唇色,激不起彼此半分同情。
同样是自作自受,要招惹麻烦,这便都是不可阻挡的祸端。
病色遮不住沈栖迟眉飞张扬,见到姚澈,膝也不弯,面也不俯,就只粗粗拱了拱手:“托王爷洪福,一切无恙。”
“大人自己随便坐,”他越是恭顺,他便越觉得他没安好心,“不知今日来此,又有何妙计贡献?”
沈栖迟真也随意席地,毫不客气的在姚澈对案落座:“妙计能安天下,助王爷一臂之力,本是臣分内之事,相信王爷早已久待难安,所以臣特来此,力解您之烦恼。”
“哼……大人这一臂之力,倒着实吓了本王一跳。”眼前这人无礼无义,偏偏身长如玉,风雅倜傥,叫他无法起身划烂他那张得意忘形的脸。
“怎会?王爷是未来的真龙天子,有什么是您还承受不起的吗?”
“你……”
姚澈不仅气结他狂妄的话语,更讶异他旁若无人的将某些话宣之于口。
异色席卷眉间,颜景泽迈回见到凝眉的姚澈,立时俊颜隐了一半在阴影中。
“沈大人究竟心中做何想法?”
这句话是颜景泽替姚澈问的。
气氛有了微妙之变,沈栖迟抿唇,又轻笑:“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计较运用何种手段呢……”
“臣正是知道王爷心肠仁厚,颜大人又是医者仁心,若真按照原定计划来实施,那登高望远,受人臣服的快意……王爷要少享几多年。”
言罢,一双永不露疲倦的美眸定格在姚澈眉心。
“放肆。”
颜景泽鲜有冷沉的喝道,他竟把自己的私自妄为定义得如此冠冕堂皇。
尽管这三个男人最终的企盼都遭人控诉,但沈栖迟急着越俎代庖,首先会引发物议。
“颜大人为何不平?王爷吗?”他睨了一眼颜景泽,目光又倒回,仔细欣赏起对案之人:“王爷似乎并没有责怪臣的意思啊。”
“王府重地,沈大人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为宜。”
“那……真是失敬。”
颜景泽紧挨着姚澈坐下,不欲避嫌,“先前沈大人一直隐藏锋芒,作一副全无可取之处的模样,时至今日,王爷与在下才恍然,原来大人这般用人如神,乃蕴锋刃于无形的谋事之才。”
“大人谬赞,臣再如何谋事用人,也都是为了王爷,为了自己。”
“那么熠王复位,又对本王有何益处。”姚澈心下一片揣测,倒不信他能驳出何等理由。
“熠王复位无益,而后王爷若肯容臣应对,便是有益,这其中的得失利害,尽在王爷一念之间。”
“你敢威胁本王?”
“臣岂敢。”沈栖迟眯起魅色暗藏的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乎处在同一水平线的二人,“大势所趋,臣不过是抢图一个畅快,非如此,长夜漫漫,王爷又预备如何除掉未知的后起之秀们?”
后生可畏,身上正经流着皇室血脉的男子,可不止眼前的姚瀛。
换个角度,姚深年逾半百,还能鼎盛多久谁也无法估量,倘若再春秋个一二十年,那些襁褓中的皇子逐渐成人,更多不确定的因素产生,才是对他姚澈最可怕的威胁啊,便说昨日,不是才平安诞生了皇九子吗?
先下手为强?姚澈歪着脑袋,纤颈露出优美的弧度:“怂恿本王逼宫,罪名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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