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澈用探究的眼光扫在颜景泽身上,后移至殿门处,暂思不语,那模样可就不如他那么自在了。
门外男子应道:“且算故人。”
“何事?”
“求见。”
“既是故人了,又何须备礼而求?”
一言指向目的,立闻外头传来两声干笑:“有过便要请罪,请罪便该赔礼,只是寻常。”
隔着门,颜景泽喜欢他的直接豁然,也不自觉笑起:“按沈大人的话说,若是王爷推辞不见,岂非悖逆了常理……”
“呵呵……臣不敢。”
听到是沈栖迟,姚澈的眼中闪过异色。
那个男人来做什么?
偏首,颜景泽优雅站起,旁侧颔首:“在下去看一下。”
启门,沈栖迟一身浅装素锦,贵而不艳,媚而不妖,似用美玉勾勒出的容廓,匀笑三分。
“颜大人。”
面对他还算客气的揖礼,颜景泽挑不出毛病,只是一见到他,便不可避免要想起那个丫头,自然心绪更繁杂些。
不知依依别过后,各自是否同样安好。
可那夜发生的一切,他从没有一刻能释然。
此刻再想,忽觉有些可笑。彼方是情深意切的夫妻,是眼前这人与其系的执手之约,而他那些大胆无礼的举动,除了给她带来为难困扰外,什么都不会有。
一种难测的愁郁染上颜景泽的脸,沈栖迟虽不透彻,但也不糊涂。
“颜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他摒除心内忧乱,一瞬又淡然自若道:“沈大人来得突然,王爷与在下都是没想到呢。”
“臣未经通传,扰了二位了。”
姚澈在后方,紧言道:“未经通传是府里的奴才当差不小心,与沈大人有什么干系……”
殿门处二人侧身望去,只闻其声。
沈栖迟怎会不明白那话中的不友好,话面偏帮着他,内里对他此番前来,处处都透着敌意万分。
也难怪,有颜景泽这缜密之人随侍,晓谕背后那始作俑者是何人,他不会不知。
沈栖迟其表一派冷静自持:“王爷宽容。”
“王爷,奴才……”
身后忽然响起方才那奴才心虚的声音,余光撇下,那人吓得跪地,双肩簌簌。
“你怎样?”柔弱翩翩的声音继续传来,“这简单的差事都做不好,你说本王留着你还有何用?”
“这,王爷……”
“领了银子自己走吧。”
“什么……”
王爷这是要赶他走啊!仆从先是一懵,然后飞快叩头求情:“奴才知错!奴才知错了!求王爷开恩,求王爷收回成命!”
旁观这奴才大约太不愿丢掉这份差事,求情是又跪又拜,看得沈栖迟恻隐,也是不走运。
能进王府伺候可是天大的福分,倘若就这样被退了,他再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金体面的活儿啊!
可姚澈也是预料中的不为所动,半点不容商量:“你是自己走,还是本王命人请你出去。”
“王爷您大慈大悲,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奴才再也不敢马虎行事了!”
颜景泽开口:“王爷……”
“大人休要替奴才求情,没得自降身份。”
不满一句“别国异类”,未闻他清晰笃定的表态,姚澈终究怒形于色,猜到他要出言相帮以示自己那良善的心肠,他自然头一个撂话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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