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柳眸弯起,带几两戏谑:“是,只不过照王爷的意思……在下面对别国异类,究竟是该保留呢……还是……保留呢?”
没想到会拿他的话来取笑?
“那么大人以为呢?”姚澈直视他清徐而偶泛痞态的笑容,偏偏又似夹杂了暖阳那般耀目,被激了,也明知是玩笑,却仍不禁心乱频频,“如此,大人你……随便就好。”
冷然一笑,他两袖外拂,佻滑微敛,支着案面欲起身,颜景泽注意到他面上难以察觉的黯然,便及倾去,颇合时宜的将他的手按止在案。
半起的身子僵在原处,一时纹丝未动。
“好了……”隐隐一叹,颜景泽的目光在姚澈眼底落尽,他不动,他亦深望随他。
感觉那双温和的眸中复现主动举白的意味,姚澈凝眉,不免对其无从捉摸。
“有何高见?”他睥一眼案上相覆的两只手道。
“不敢……”
“……”
“不闹了,好不好……”
“闹?”他居然认为他在胡闹?
闻及此字眼,下一刻手便从他掌下抽出,“王府乃庄严之地,颜大人莫弃谨言慎行。”
不是他挑出来的话题吗?一个“闹”字梗概了姚澈所有的不满与暗抗,纵然不愿明认,可自此早已被看透了心想,却是昭然。
都怪事态太过变数层出,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洒脱,也被拘束。
不快至此,想要无谓看淡而不能。
一切始作该由他起,现却将是非指向自己,这实在是荒唐透了。
姚澈如是想着,言语疏冷。
不过手才拂离,紧又被白手套桎梏其中,“自然,在下时刻牢记。”
“你……松手!”
“王爷还是赏些时辰给在下,好容在下……细细禀来……”这风流王爷闹出脾气,竟是别样难驯,自眉宇间渗漏而来的亦刚亦柔,亦清亦媚的感觉,比之寻常妖娆,更蕴乖戾三分,叫颜景泽无处下手。
视线掠过他的白手套,姚澈并不作罢:“本王不喜强求,既然大人顾虑良多,也不必勉为其难!”说着用劲挣了挣手。
不能不怨这男人,比水还淡,比雾还蒙。
十余年相处下来,深知他力求处事极密以外,平日种种都似兴趣或缺,难习一手杏林之术,研至精髓反随时可弃,便只一个人,无欲无求,甚难猜透。
可想而知,哄人的那一套根本不曾领略。
“熠王不过是皇上拿来掩人耳目的,王爷应当要明白皇上真正的意图,留下那个人,未必无用,若能让皇上措手不及,王爷的困境便可迎刃而解了。”
执手沉述,略带求和的态度没有消除姚澈的强硬,话落一刻,他还是固执的甩开了颜景泽的牵握。
手是如愿撤回了,可心中却泛出几缕依依惋惜。
手心依稀留有属于他的体温,暖意融进,姚澈不由自主挑着眼角,偷偷睇他,也不懂自己是什么心情。
颜景泽神色无异,轻扬唇边一笑,“其实王爷也无需在此时焦急,那个人或许要比你我,更介意皇上的存在。”
不经意衔上姚澈的打量,使其匆匆移开面,他始终平静阐述着自己的观点,“看穿”了什么,也没有表示。
这一来,姚澈被弄噎了,一双漂亮的凤眸在他的视野里慌不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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