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新朝》第六十七章 与宋同盟

    清晨，从燕京城内飞出一道诏书，传遍大金国治下各地——大金天辅元年年末，大金国至圣皇帝完颜旻遇刺后龙驭归天。
    一时间，各方势力纷纷动作起来，大金国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无数的暗流，一旦爆发，势必会使得大金国无比动荡。
    城内一众勋贵商议之下，决定暂时拥立四太子完颜宗弼为摄政王，因为完颜宗弼不愿意当皇帝。
    晚间，巫康曾亮回到了府上，当他进入府中之后，下人凑过来告知他那个宋国来的商人正在大厅之中等着他。
    稍加思索一番，巫康曾亮便径直向大厅走去，他觉着，这宋人应是怕大金与宋国开战后无法善终，是以前来交割财物的。
    来到大厅，只见芈辛坐在右侧一排椅子的中间位置，而前方的位置虽然空着，他却不去坐，在他身前还摆放着一个食盒，料想其中放着的应是他从酒馆中拿来的一些食物。
    巫康曾亮走进大厅中，道：“芈先生，请往前坐，不知芈先生这么晚来找本郡公有何要事？”
    芈辛道：“却也并无什么大事，只不过在下近来花大力气得来的美酒已然送到了，特来与郡公对饮。”
    “哦？是何等美酒竟是要芈先生也费心去弄呢？”
    芈辛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此为大宋皇室所独享的宫廷御酒，名叫枣集酒，说来此酒成为大宋御酒也是颇有一段故事。”
    “说来听听？”
    “诺。”芈辛一拱手，便向着巫康曾亮娓娓道来：“枣集酒历史久远，上可追溯至春秋，盛于隋唐，枣集更是有‘天赐名酒，地赐名泉‘之称，‘枣集美酒，名不虚传‘之美句流传。”
    “儒学祖师孔子问礼拜谒于道教祖师——老子(李耳)，老子奉上枣集酿造的美酒招待孔子，孔子饮后遂留下‘惟酒无量不及乱‘的千古真言。”
    “大宋真宗皇帝赵恒（heng）在大中祥符七年至鹿邑拜老子，夜宿老君台前‘明道宫‘饮枣集酒后，才思大发，命笔写下‘先天太后赞碑‘立于太清宫门前，并下诏地方每年进贡两万斤枣集酒作为宫廷之用。”
    “自彼时起，这枣集酒便成了我大宋的宫廷御酒，民间却是难得啊。在下费尽心思，却也只得来这小小三壶，今日已是全数带来，只想着与郡公饮上一壶，另两壶便作为献礼献给郡公罢了。”
    巫康曾亮听着芈辛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也没能听得个所以然，不过，大致意思是听明白了，便是说这酒历史之久，得之不易。
    “郡公，请细品此樽。”
    随后，芈辛将手中的酒樽双手递给了巫康曾亮，又端起了自己的酒樽。
    见到巫康曾亮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芈辛便将酒樽凑近了鼻子，轻轻闻了闻这酒散发出来的香气，随后小咂一口，感受那无边的醇香，再之后，一仰头，又将酒樽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口中不断的咂摸着，回味无穷。
    巫康曾亮学着芈辛的样子一步步做着，光是将酒送到鼻子之下后，他便察觉到这酒可不一般，当的起美酒之名，难怪宋庭会将其定为宫廷御酒。
    “甚好甚好，此枣集酒不但如琼浆玉露，酣醇味美，而且窖香芳浓，绵甜纯正。宋国皇帝很是享受啊。芈先生，这三壶美酒，你统共花费了多少？”
    听到巫康曾亮问及钱财之事，芈辛做出一脸肉疼的表情来，道：“这三壶就一共花费了在下一百三十余两银子，另外打点关系的金珠宝器就更是难以计数了。”
    巫康曾亮没想到区区三壶酒消耗如此之大，当下道：“竟是如此贵重，你且将酒拿回去，留下一壶便可。”
    两人又谦让了片刻，最终巫康曾亮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出于收下礼物的亏欠感，他问道：“芈先生接下来是否要离开大金国，回到宋国去呢？”
    芈辛一脸疑惑道：“为何要回去？”
    巫康曾亮语重心长的道：“难道先生不怕届时大金与大宋打将起来，先生会遭受不必要的磨难吗？”
    芈辛轻轻一笑，道：“郡公无需忧心，在下认为，大宋与大金现在不至于打起来，毕竟至圣皇帝驾鹤西去的时候，现场找到的证据皆是指向夏国。”
    “可是如今四太子被推为摄政王，他可是对于灭宋情有独钟啊。”
    “唉，郡公，若是四太子殿下担任摄政王，那大宋大金之间，短时间内更难交战，四太子是个睿智之人，更是与大宋当今天子之麾下交战过，应当知晓宋军如今之强势是不利于大金征伐的。”
    “反之，大宋也没有能力进攻大金，是以此时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两边联合，携手进攻夏国和辽人，谁打下来的地方便归属谁治理，自然，大宋大金之间终究免不了一战，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罢了。”
    巫康曾亮眉头紧皱，他赞同芈辛前半部分所说，却不赞成其所说的宋金之间必有一战的说法。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三壶枣集酒也喝掉了大半，随后芈辛便告辞离开，返回了他在燕京城中的宅邸。
    第二日，巫康曾亮按照礼制，规规矩矩的前往大殿参拜了摄政王完颜宗弼，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完颜宗弼在朝会上直接表明了要拥立完颜宗峻为帝。
    照身份来说，完颜宗峻是完颜旻的第五子，但更是嫡长子，却是是最为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完颜宗弼如此安排，众人也说不出什么，于是乎，完颜宗峻便在自己四哥的帮助下坐稳了皇位。
    随即他直接宣布，派出使节出使宋国，表明要与他们结盟，一同进攻夏辽两国。
    诏令一出，满朝文武立刻炸开了锅，在他们眼中，宋国便是他们的存钱罐，何时手头紧了，过去打一趟秋风便可赚的盆满钵满，想我大金天下无敌，如何还要与宋人结盟。
    完颜宗弼看到完颜宗峻有些慌张的脸色，随即给了他一个“放心，有哥在”的眼神，使得他稍微安了些心。
    一众大臣勋贵嚷嚷了一阵，发现皇帝和摄政王都没理他们，一个个又纷纷闭口不言了，只等着高坐上方的两人说话。
    完颜宗弼冷声道：“继续吵啊，如何停下来了？”
    “当初本王也是如你等一般，认为宋人好欺负，随随便便便可击破宋军，夺取钱财女人，可本王告诉你们，自从赵旉出现后，宋人正在变得一天比一天强大，如今的宋人，虽然仍有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徒，但更不乏陷阵死士。”
    “宋人那会吐火舌的管子叫什么你们可知道？那是火枪！再者，宋人将装在城头和战船上的火炮都搬到地上来了，足见其改制大军的决心，此番与宋人结盟，除了攻打两国我大金处于不利的局面之外，便是可以看看宋军的实力。”
    “宋人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等认为，我们足够了解现在的宋人了吗？”
    完颜宗弼的话像一把把刀子一般直刺那些骄傲的王公大臣们的心口，让他们痛苦不已。
    这些人之中，唯有巫康曾亮保持着理智，因为他本就不赞成金宋两国交战。只是，他此时已经有了要将芈辛收入麾下的心思了，这个人很厉害，他能从时局之中看透大金的决策，相必将来对自己的仕途是很有帮助的。
    正当此时，完颜宗弼转头看向了巫康曾亮，道：“巫康曾亮，你是大金之中较为了解宋国的，也是最同情宋人的，这出使宋国的任务便交到你身上了，此次出使务必成功！必须要将宋国拉进战争中来。”
    巫康曾亮已然预料到会是如此局势，是以他不慌不忙的行礼道：“臣绝不辜负陛下、摄政王之信任。”
    接下任命后，巫康曾亮又询问了一些可以给宋人的条件，这才闷头想事，朝堂之上一众官员勋贵的吵吵嚷嚷已然与他无关了。
    回到府上，时间已然接近晚宴之时，来到正厅坐下后，巫康曾亮道：“来人，去芈氏酒庄将芈先生请过来。备好饭食，本郡公要宴请芈先生。”
    大概半个时辰后，芈辛来到了巫康曾亮面前，道：“不知郡公大人招在下过来所为何事？”
    “芈先生，真叫你说着了，四太子在朝会上拥立宗峻为帝之后，便抛出了要与宋国结盟攻打夏辽两国的想法，虽然刚开始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但最终还是通过了这一决议。”
    “本郡公被指派为出使宋国的使节，四太子要求必须说服宋国参与到战事之中来，并且给出了一些条件的底线，在底线之中，宋国皇帝可以随意开出价码。”
    “今日招先生过来，是想要先生不要嫌弃我这粗俗简陋，要先生能和我好生吃顿饭，若是聊的畅快，还请先生就在我这郡公府任职，日后本郡公若要想向上走，便是指望先生了。”
    芈辛一听，好家伙，这是要招揽自己为他出谋划策啊，自己堂堂北镇抚司千户，如何能做得这等事来，我这燕京千户所还管不管了。
    可反过来一想，燕京千户所托付给副千户也不是不可以，自己跟在巫康曾亮身边更为安全稳妥，也更加容易接触到第一手军报，便于自己情报工作的展开。
    想通透后，芈辛在巫康曾亮期待的眼神之中施了一礼，口中说道：“愿为郡公效力！”
    得了芈辛应允的巫康曾亮异常高兴，他让人将剩下的一壶多些的枣集酒拿了上来，与芈辛一人三五盏的就这么喝没了。
    “芈先生，还请回府收拾行装，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便随我出使大宋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