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之临安雨落》第二百节 江湖新格局

    九华山谈道论剑大会尘埃落定，楚风如愿当上了所谓的剑派宗主。自此，毓秀派再也不是那个一家独大的剑派霸主。
    人们纷纷评价：九华派蒸蒸日上，相比之下，毓秀派却日渐没落，已然明日黄花之景。
    只是这新的江湖格局之下潜藏着肉眼可见的危机。毓秀派的剑派统领地位被九华山抢走，其掌门柳叶青也被楚风痛击，他毓秀派岂会善罢甘休？回去定会图谋何日卷土重来。
    还有楚风为人乖张霸道，那些被他欺凌的小门派敢怒不敢言，私下里并不服他。另外九华派作为北派剑法，和南山派为代表的南派剑法格格不入，也让楚风头疼。
    这个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大半，农历新年接踵而至。气氛本应欢庆祥和，不料蒙古兵竟趁朝廷军队懈怠，大举进攻西北边境，此地正是刘家势力范围，刘太尉的儿子刘云飞带兵戍守之地。
    幸好刘云飞足够警惕，提前安排手下看紧边防，所以蒙古军大举压上时，刘云飞的大军没有慌乱，虽折损了一些人马，但不至于影响大局。蒙古兵不守信用，胡搅蛮缠，这是天下尽人皆知的事情，只是楚风没想到他们毫无下限，竟然趁着大过年来进犯，真是恶心到了极点！蒙古兵抢走一些牲畜财物之后便收手跑走，大概也是缺年货了……军营中一片狼藉，后天便是大年三十，刘云飞狠狠咳出一口浓痰自言自语：奶奶的，这个年算是被这群恶狼霍霍了！
    刘云飞说得没错，消息很快传到了朝廷，本来心情颇佳的皇上和文武大臣，瞬间变得忧心忡忡，再无心庆祝。
    探子也将此事报告给蜀公子，听闻消息后的蜀公子暗暗窃喜。
    又逢新年，实在是心情大好。在洞中已有相当多时日，不光手下众人，自己也有些憋屈压抑，蜀公子决定这次换个花样，出洞过年。
    以前都是在山洞中过节，过年也不例外。这次变了地方，在出迷雾山阵不远处的小山丘上头。手下们从未在那里过节，感觉耳目一新，分外高兴。他们热情很高，加紧布置着彩灯、烟花、酒宴等物品。
    蜀公子带上江鸿，为他戴上黑布眼罩，一起乘上水云梯。蜀公子按动机关，水云梯下方的水位缓缓下降带动水云梯下降，一会儿便到了最底。蜀公子拉江鸿上船，然后全部躺下，船儿顺着水位和石壁的间隙恰好穿过，缓缓驶出洞口，然后蜀公子依照标记，驶出迷雾山阵，这便来到了旁边的小山丘。
    江鸿的眼罩被缓缓摘掉，眼前的世界也渐渐有了光亮。在黑暗的洞中关押有小半年之久后，刚睁开眼，仿佛要被阳光刺瞎双眼的感觉。
    山上薄雪初融，枝桠上滴落的水珠晶莹剔透，浸入凸出的岩石中，化成峭壁上黏贴着的碎冰凌。空气里都是被水汽润湿的泥土芬芳，小草挣开大地束缚，才露尖尖小角。山丘靠陡坡上，有一颗高大的红豆杉木，枝干粗壮，树叶繁茂，正好庇护下面一片平成的空旷之地。树上挂满了各色灯笼和彩纸，树下已然摆好桌席和酒菜。红烛炮仗也已就位，大概是为夜晚准备的。“这么隆重，这是要过年了吗？”江鸿望着高大的红杉树问道。
    原来洞中黑不见光，江鸿早已没了时间的概念，根本不知现今何月何日。“枉你江大公子聪明人，日子过得糊涂了吧，今天腊月最后一天，大年三十，确实是过年了！”蜀公子哈哈大笑道，“这棵红豆杉漂亮吧，一千多年前就在这里了！今日我们就在这树下设宴，开开心心把年过，来吧来吧。”
    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虚度光阴这么久，都是这蜀公子坑害的！“都怪你，故意把我关到你的破山洞这么久，害我不能回家和家人过年。现在他们找不到人，肯定担心坏了！”江鸿大吼，挥起拳头就要揍蜀公子！
    还未出手，江鸿就被蜀公子手下按趴下到地上。蜀公子命手下放开涂有挣扎的江鸿，不慌不忙道：“既来之则安之，你现在已经赶不回去了，就安心在我这里过年吧。你说你在我山阵的日子里，我不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哪一天亏待过你？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日也会放你回家。你心里也应该有数啊，要是想杀你需要等到现在？”
    江鸿自知逃脱不掉，便不再费劲。他也听到了蜀公子和手下的谈话，便问道：“他们说你很极少出洞过年，这次为何一反往常，看样子你是碰到了什么开心事？”
    蜀公子坐到前排正中央椅子上，拍拍衣裳的尘土，显得悠然自得。“是啊，我听说蒙古军再次侵扰西北边境，还是在临近过年的节点日子上。虽然只是抢了些东西，不过也足够恶心刘云飞，足够恶心朝廷了，哈哈。”蜀公子幸灾乐祸地笑道。
    “真是可恨，这些蒙古鞑掳，就应该把他们杀光！”江鸿握紧拳头愤然道。蜀公子的笑也让江鸿不寒而栗，他不解又气愤地怒问蜀公子：“你帮不了朝廷就算了，如今国难当头，你竟然幸灾乐祸，难不成你是蒙古族人，笑见我汉人被杀光？！”
    “坐下坐下，你看你激动的，你就那么着急护着刘家？你难道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刘云飞狼子野心，他极有可能趁势造反！你知道潜龙出水的传说吧？虽然朝廷多次辟谣，怕刘云飞可不听朝廷的。他手段血腥，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挡他道路的人，所以你弟江月极有可能是被他……还有你，也危险啊……”楚风看着江鸿发火，觉得滑稽可笑。
    “我江家和刘家确有过节，但是私仇是私仇，国恨归国恨，完全分隔开来的两码事。事关民族大义，江鸿还是识大体的！你没有证据，我只当是在蛊惑我。”
    虽然一开始对蜀公子的话根本不屑，但是在洞中这么久，江鸿反复想了很多，发觉蜀公子的话其实确实不无道理！除了刘家有杀人的动机，谁还有呢？但真实的想法，江鸿还是不想轻易吐露给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