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之临安雨落》第一百九十四节 颜面尽扫地

    柳叶青当然不会刻意去记父亲的只言片语，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楚风妄图称霸的借口而已。“我父亲的无心之言都能成为你破坏规矩的借口，真是可笑。图穷而匕见，你早说想证明自己剑法强于我天霜剑法不就完了？你放心，我柳叶青无论如何不会怕你！”虽然心里没底，柳叶青已做好接招准备。
    两派剑法都以快攻见长，注定是一场硬碰硬的恶战！
    楚风一改之前主动的作风，待到柳叶青按捺不住出剑后，方才酝酿元气以应对。柳叶青虽只跟父亲学了一半的天霜剑法，但也算掌握那一半中的精要部分，个中招式谈不上繁多花样，也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双剑交舞，生天际流光熠熠，一时难舍难分，台下不时传来阵阵喝彩。柳叶青觉得本家的天霜剑法已经够快，自己也用尽了全力，可他九华剑也十分了得，在速度上，两派真是难分伯仲。但是柳叶青每每出招，楚风总能破局，即使柳叶青临时变招，也难不住楚风，由于招式上的压制，九华剑总能在关键时刻略胜一筹，化险为夷，所以给人以九华剑速度更胜一筹的错觉。
    柳叶青打得郁闷，还发现楚风的九华剑和自家的天霜剑法颇多相似之处。父亲说得没错，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全天下的剑客都在摸索创造，而自己这些年确实荒废了很多光阴在应酬挣钱上，如今真要被人超越了吗？
    身形变幻闪转，腾空而起，柳叶青想要趁楚风正面进攻正酣时，背后行最后一击。为此柳叶青押上了全部的元气和体力。而楚风早知柳叶青正面攻击乏术可为，做足了提防。他直接向后弯腰俯身，几乎后背着地，然后侧身空翻三圈后站定，柳叶青此时刚刚转身面对楚风，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他的长剑抵住。柳叶青知道，这下是真的输了！
    “楚掌门厉害！好厉害！”擂台两边，九华山上其他的小门派的各个掌门都齐声鼓掌叫好，一如梧桐派樊彻吟和南山派苏沈舟被打败后，他们同样地欢呼叫好，吹捧楚风。
    苏沈舟看着柳叶青黯然下场，毓秀派的门生去搀扶他，他也一把推开的样子，对他由衷地产生几分同情和愧疚。同情的是他代表的毓秀派在江湖好汉面前颜面扫地，愧疚的是自己没有能力帮他忙，甚至是一句简单的支持。
    说实话，对楚风，苏沈舟现在是有点怕的，他家九华剑之简练精妙，实是令人叹为观止，让苏沈舟不得不怀念起老朋友柳无痕的天霜剑法，两人的风格十分相近，给人以异曲同工之感。在水平上，楚风几乎能和柳无痕相媲美了！楚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苏沈舟也只能暗暗惊奇，自叹弗如。
    楚风身边的一个壮汉跑来跪倒在楚风的面前，原来是“九华九子”之一，天柱派的公羊郊，他在柳叶青被楚风打败后欢呼得最起劲，是个典型的马屁精。“掌门，如今您已打遍天下无敌手，我看这剑派尊主之位非您莫属了。趁着天下英雄都在，您就别谦虚推辞，直接高调宣布得了。”他满脸谄媚建议道。
    “哈哈哈，你们听见了没，他说我应该当剑派的宗主，不知道大家什么看法呢？实话说，我还真有点愧不敢当呢，呵呵。”楚风笑着对人群故意大声道。
    台下短暂的沉默。
    之后，除了亲近九华派的“九华八子”和摇摆不定、闻风而动的江湖小门小派高喊着“楚宗主，楚宗主~”外，南山派、梧桐派和其他一些深明大义之家仍旧沉默，私下里直是嗤之以鼻。
    不知何时，大伙的视线纷纷投向黯然神伤，踽踽独行往下走的柳叶青。
    “你看吧，大家伙还是觉得我能力不够，难以服众，所以这剑派宗主之位我可受不起啊。”楚风阴阳怪气道，“公羊郊，你就知道害我，你看大家都对我有意见了！”
    公羊郊听罢更来劲了，他扭头对着台下质问道：“敢问谁敢说楚掌门胜任不了这剑派宗主之位？谁有意见大可以说出来啊，别憋着！”
    “我奇怪的是，这剑派宗主的地位还可以自封吗？以前可一直都是毓秀派柳无痕掌门担当此任，私以为此时要经毓秀派同意才合理啊！”眼见这比武大会要成他楚风的宗主自封闹剧大会，苏沈舟看了一眼发丝凌乱低头不语的柳叶青，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为毓秀派说道。
    “他毓秀派柳无痕是前任掌门，况且早就死了，难道还需要去问问他同意不同意？”公羊郊狂妄地狡辩着。
    步履蹒跚的柳叶青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凌厉，似乎要将公羊郊直接杀死！“现在你仗势欺人，辱我亡父，我身负内伤，左右不了你。不过你放心，将来有你栽跟头的时日。”柳叶青握紧拳头咬牙恶狠狠道。那人听罢也下意识地蹭着屁股往后退去，显然是被柳叶青的气势吓到了。
    楚风摸摸公羊郊的背，示意他别害怕，然后对柳叶青冷笑道：“你威胁我的人，我可不买账哦柳掌门。不过你不满意我可以理解，若是真要去问柳无痕掌门，他一定会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衣钵，当这剑派宗主，嘿嘿，那就圆满了，苏掌门也不用有意见了。”
    “你，真是……哎！”苏掌门眼见楚风如此羞辱死去的老友，气得几乎上不来气。
    “也就是那年从我父亲被谋害，我毓秀派独门武功天霜剑法也不知所踪，我毓秀派也开始一蹶不振，才有了今日你九华各派耀武扬威，有你江湖鼠辈摇头摆尾。你楚风起来了，小人得志了，想要称霸剑宗了。也敢羞辱我父亲了。我告诉你，我父亲根本不稀罕什么狗屁宗主之位，他若在世，也不会支持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虚名踏行血雨腥风。这什么宗主之位，你想要便拿去，不必问我毓秀派！”柳叶青慷慨义愤道。苏沈舟想开口，柳叶青摆手示意他不必了。
    “你还真以为我当宗主还需要经过你毓秀派同意啊？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柳掌门！”楚风口气不屑道，“嘴里是不稀罕，实际上是没能耐吧，呵呵。”
    柳叶青内伤加重，只恨自己不能立刻杀掉楚风，让他闭嘴。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这里的一切！柳叶青因为郁气聚结攻心，竟乱了静脉，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幸好有手中的长剑撑地，才不至于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