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笙惯养》第3章 003 甜度3%

    苏临摩挲着酒杯，墨镜下的眼睛越发深沉，瞥了眼笼子里的猫咪，骨节分明的指节轻敲座椅扶手。
    半晌，他唇角微勾，冷漠散去，表情玩味，“我瞪你的猫？”
    陆笙重重点头，死死盯着他，明艳的小脸被气得通红，“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猫。”
    苏临黑眸微敛，轻飘飘回她，“我戴着墨镜，你怎么看出来我在瞪——”
    他稍稍停顿，指尖点了点笼子里的猫咪，语气颇有几分荒唐，“瞪你的猫？”
    陆笙扬扬小巧的下巴，理由很充分，“砚砚平时很乖，刚才特别暴躁，一定是你吓到了它。”
    苏临：“……”
    这个娇蛮的性子倒是跟小时候一样，丝毫未变。
    抬眸打量着小姑娘的脸色，几秒后，苏临得出了结论，她可能是第一次带猫咪坐这种飞机，猫咪产生了应激反应，她却傻乎乎不明白。
    本来在飞机上碰到她就很意外了，眼下瞧着，也没人跟她同行。
    苏临恍惚一瞬，不免好笑。
    陆染白怎么可能放心宝贝妹妹独自出门，或许有助理同行，只不过不同舱位罢了。
    视线落在笼子里的猫咪身上，猫咪的状态确实不好，她平生最心疼自己的猫，这会儿猫咪状态不好，因为过于焦虑，小姑娘明艳的小脸也略显苍白。
    苏临犹豫几秒，朝她勾勾手指，“笼子给我。”
    陆笙一愣，下意识就把笼子抱紧，乌黑水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充满戒备，“你想对我的猫做什么？”
    苏临从真皮座椅起身，垂眸打量笼子里的猫咪许久，他偏头睨了她一眼，唇角微翘，“我能对一只猫做什么？难不成撸秃它的小脑袋？”
    陆笙呼吸一滞，傲娇十足地呛他：“你想得美。”
    苏临垂眸轻笑，没反驳她。
    他笑起来周身的冷漠消弭无踪，十分好看。
    陆笙瞪着他那张盛世美颜的侧脸，没由来就想起刚才那两个日本妞毫不避讳的讨论睡他这个问题，起初不明白，后知后觉地想明白后，她总算知道他那句抱歉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压根儿就不是为了瞪她跟她道歉，或许只是因为调戏了她。
    陆笙心里藏不住事儿，想到这一茬，语气越发不友好，“对了，你刚才说的‘怎么睡’，我听明白了。”
    苏临正打量蔫儿成霜打茄子的猫，头也没抬，懒洋洋地随口一问，“听明白什么？”
    陆笙弯腰靠近他，葱白的手指朝那两个日本姑娘的座位指了指，答得分外认真，“就她们想睡你啊。”
    苏临怔了一秒，抬眸看向她，小姑娘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求知欲，好像真的特别好奇这个问题，明媚的眼睛眨呀眨，一本正经，“那你也想睡她们么？”
    苏临：“…………”
    陆笙才不管人家尴不尴尬，反正她不尴尬就好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睛里散落着天真。
    苏临知道她学画，艺术这玩意儿，保守又open，可能对这方面无所顾忌。
    但更清楚的是，小姑娘热爱艺术且小有成就，跟她对感情或者说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迟钝并不违和。
    纯粹到让他对她做任何荒唐的事儿都像是一种犯/罪。
    青春期的梦里，夜夜醒来，去浴室冲凉，喘/息声声，懊恼又恐慌。
    尔后，重新陷入新一轮的旖旎梦境。
    苏临静静地注视她半晌，心很累，又不太想让她误解，良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是。”
    陆笙好奇不已，追问道：“为什么？”
    苏临：“…………”
    陆笙：“因为你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36D水蛇腰的？”
    苏临：“…………”
    瞧他没吭声，陆笙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十分得意，“莞莞说男生都喜欢漂亮身材好的。”
    又瞄了眼那两个日本妞，陆笙点点头，中肯点评，“她们好像是不怎么漂亮。”
    苏临被气笑了，懒得跟她较真。
    好在小姑娘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不漂亮的东西更是不会多加关注，难得没再追问，很安静。
    外头空姐来来回回，偶尔往他的位置偷瞄，苏临不太喜欢，室内热，他摘了压得很低的棒球帽，手指勾着屏蔽门，打算关门。
    可能习惯了她叽叽喳喳，这会儿超乎寻常的安静让他有些不适，余光扫了一眼，苏临愣了。
    小姑娘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腕。
    苏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瞧见他的袖扣开了，露出一小截手腕，皮肤白，上头青筋明显，靠近动脉的地方是一排黑色小字纹身，拉丁文。
    苏临脊背一僵，松了手。
    他低头若无其事地整理衣袖。
    陆笙反射弧长，看不到他手腕上的纹身，终于注意到他的动作。
    她怔了怔，抬手去挡门，“你关门干嘛？”
    “放猫。”
    “哈？”
    “不然？”他不紧不慢回她，“睡人么？”
    陆笙怔了怔，这回倒是反应很快。
    这里就他们俩，睡人的话岂不是……
    陆笙杏眸圆睁，狠狠瞪他，“你做梦！”
    苏临嘴角一勾，没反驳。
    事实上，青春躁动时期，这种梦还真不是没做过。
    陆笙才想怼他，就见他指了指笼子里的猫咪，“它在笼子里会没有安全感。”
    淡淡解释后，他又添了句，“尤其这种陌生的环境。”
    陆笙想起他刚登机时，接待他的空姐好像是有说过，他好像养了只猫，瞧样子，应该是经常带猫咪坐飞机，轻车熟路。
    或许他确实有办法也说不定。
    陆笙松开手，任由他关上门。
    屏蔽门关上，独立空间小，陆笙的小腿挨着他的座椅，虽不至于是密闭的环境，跟一个陌生男生待一块，到底让她不太习惯。
    陆笙刚想出声缓解沉郁的气氛，就见他背对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勾着墨镜，摘下，“啪”地一声，丢在一边，尔后，坐在沙发上，勾过笼子去抱布偶猫。
    她养的猫咪向来傲娇，不太喜欢让陌生人碰。
    奇怪的是，这会儿不知道是闹够了没了力气，还是其他。
    陆笙瞧他抱出猫咪时，猫咪只是低低呜咽几声，很快就乖巧地跳上他膝头，寻了舒服的姿势，还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陆笙忍不住赞叹：“哇，你好会撸猫啊。”
    苏临对她神奇的关注点习以为常，安抚好猫咪后，他问，“猫粮呢？”
    陆笙没反应过来，苏临抱着猫咪扭头看她，重复一遍，“猫粮给我。”
    室内灯光暗，光影落在他脸上，泛起淡淡光晕。
    陆笙头一次瞧见他不戴墨镜的模样，一张非常冷清禁欲的脸，偏偏生了双十分多情的眼睛，瞳仁色泽深不见底，这会儿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带着些许天生的慵懒散漫。
    她的心跳毫无预警地漏跳一拍，生平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陆笙不太能分辨这种情绪，总之心口不是很舒服，很奇怪的感觉，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她是不是真的认识他。
    应该不认识吧？
    长这么好看，认识的话，她应该会印象深刻才是。
    陆笙被自己说服了。
    她蹲下来，抢先说道：“……我自己喂。”
    苏临微怔一秒，没反驳，很配合地把猫咪递给她，点头，“随你。”
    陆笙抱回猫，也没避嫌，就在他一旁坐下。
    她拿了小鱼饼干喂猫。
    小姑娘离得近，淡淡幽香从她身上飘过来窜入鼻间，裙摆就垂在地毯，被空调的风吹动，划过他脚踝。
    苏临漆黑深邃的眼睛沉了几分，状似不经意地瞟她一眼。
    猫咪在她怀里很乖，吃了小鱼饼干，情绪舒缓不少。
    小姑娘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跟小时候一样，笑起来天真无邪的，唯独眼角那颗小泪痣妩媚了点，介于纯和欲的模糊交界，令人心慌意乱。
    苏临想起十三岁那年圣诞节，他念高一，他读书早，小学又跳了级，比同学都要小几岁，原本就性子冷，进了精英班后，跟周围格格不入。
    那天下了雪，他正处理桌兜里女生们送的一堆巧克力，门口的男生喊他，“苏砚迟，你妹妹找你。”
    他怔了怔，男生笑道：“是个超级可爱的小姑娘，哇哦，超萌的。”
    他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就非常自来熟的进了教室。
    这个点，不少人都出去狂欢，教室没什么人。
    苏临没想到前几天通电话时还在国外的小姑娘，一声不吭就跑了回来。
    她偏爱红色，穿了件羊角扣红色大衣，菱格百褶裙，脚上蹬着黑色小皮靴，摘了兜帽，毛茸茸的白色耳暖萌萌哒，跟圣诞节的气氛还挺搭配。
    小姑娘充满好奇，坐在他座位后，瞧见他打算处理掉的巧克力，不免惊叹，“哇，小哥哥你收到了这么多礼物吗？”
    “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言简意赅，“我想你啊。”
    “…………”
    随手翻翻他的书，她扬起小脸一脸澄净地问他，“那你呢？你想不想我？”
    “…………”
    门口的男生趴在书桌偷笑，他冷冷扫过去，男生忙竖起课本。
    她无视教室里一双双探究的眼睛，习惯性地伸出小指勾勾他的，眉眼弯弯地望着他，“到底想不想呀？”
    “…………”
    后来带着她来了学校操场。
    雪还在下。
    她朝手心哈了一口气，“我本来还带了礼物给你。”
    摸摸兜里的巧克力，她一本正经，“那你都有了那么多巧克力。”
    她不太开心，从兜里摸出自己跟家里的甜点师学做的巧克力，剥开锡纸，巧克力做得很糟糕，在兜里放久了俨然有融化的迹象。
    苏临垂眸看她，小姑娘气鼓鼓低头去咬，“我自己吃。”
    刚咬到，蓦地被他抓住手腕。
    她错愕地望着他，就见惯常冷漠的少年嘴角勾了抹很浅的笑。
    真奇怪，明明是这么冷的一个人，每次笑起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气质甚至有点坏。
    “你吃什么？”
    “哈？”
    他扯过她的手腕，低头就着她咬过的巧克力，轻咬一口，刚进入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有些哑，“不是给我的？”
    末了，她问他要圣诞礼物，礼物他准备了，拿出来他就后悔了。
    他瞧着她拎着细致的银色细链，指尖碰了碰点缀的小黄鸭吊坠，尔后，往手腕上套，“咦？奇怪。”
    她勾着链子懵懂地望着他，“这个好像大了一圈呀。”
    “是我手腕太细了么？”
    他眸色深沉，声音也跟着沙哑，“……不是手链。”
    “不是手链？”她眨眨眼，“那是什么？项链吗？”
    “…………”
    被追问的多了，他沉默地瞥了一眼她的小皮靴。
    ……
    身边的小姑娘耐心地喂着猫，心情好了起来后，哼着一首音调好听的英文歌，纤细的脚踝时不时被红裙蹭到，越发衬得她雪白的肌肤耀眼生辉，水晶小黄鸭吊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曳。
    苏临黑眸微沉，视线从她脚踝挪开，修长的指抵在额际，轻轻哂笑。
    原来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这么变态了么？
    只是个防身的mini报警器而已，手链项链发饰做什么都好，为什么要给她做成那种东西？
    苏临起身去拿红酒，还没动，身边的小姑娘突然出声，“咦？这是什么？”
    他错愕看向她。
    锁骨处陡然一凉，伴着尖锐的疼痛。
    苏临没回过神，她的指尖已经不由分说按了上去，整个人也跟着凑过来，声音诧异，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啊你这里长了颗很性感的痣——”
    猝不及防被戳到敏感处，苏临的身体瞬间僵了，本能地就捉住她细白的手腕，嗓音也跟着哑了几分，“别乱碰。”
    陆笙全身心都在他那颗独特又性感的痣上，完全没留意这会儿她几乎是半跪在他□□，姿势暧昧得引人遐想。
    手腕被他握住，他的手指很凉，压在她腕间，有些不舒服。
    陆笙讨厌被压制的感觉，秀气的眉蹙了蹙，她才想挣扎，冷不丁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她一怔，不动了。
    男生乌发雪肤，唇红齿白，漆黑的眸子烟雾蒙蒙，蒙着浅浅的水汽。
    油画一样的好看。
    陆笙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直白，不躲不闪，像是在思考什么。
    尽管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一遇到“漂亮东西”就不管不顾，我行我素。
    这一瞬间仍让苏临有种被她用眼神嫖了一遍的强烈感觉。
    空气瞬间凝固。
    一秒。
    两秒。
    三秒。
    苏临松开她的手腕，哑声警告，“下来。”
    陆笙不理，只是专注地盯着他锁骨处的小黑痣。
    半晌，她问，“你能把衣服脱了么？”
    苏临怔了一秒，不及回神，小姑娘懵懂天真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可以付你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