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231章

    蘇嶺猛的一抬頭,他以為是莫憂,意料之外的,映書映畫從臺下暗室中拖出一人,垂死之狀,蘇嶺細細一看,不由得愣住,這人竟是消失許久的文老夫人,蘇嶺心頭升上一絲寒意,怪不得連杜音音派出長生都沒有查出文老夫人與羅衣的下落,原來落在和義山莊之手,她從我夢語中聽到我叫“羅衣”,就誤以為莫憂是羅衣,故而派人抓了她們來,估計后來也是看到畫像才知道同名不同人,抓錯了卻不放,想必也都查到此羅衣與彼羅衣的關系,就算不是真羅衣,也可放出風中,引來真羅衣。
    上官秋雁冷聲道:“蘇嶺,三年相處,我的心思都瞞不過你,想必你也猜得出來,我這么做是為什么,這個羅衣雖然不是你的新婚妻子,但是也與她關系密切,去一趟京城后,我才知道,原來你那個妻子還有個名字,叫莫憂,而莫憂與羅衣感情深厚,情同姐妹,我至今也不明白,為什么你深愛的人明明叫做莫憂,你在睡夢中卻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如果莫憂知道,你做夢都叫著她姐妹的名字,不知道會不會更加恨你。”
    “胡說八道!”蘇嶺怒斥,心里卻毫不為懼,上官秋雁并不知道莫憂亦叫羅衣,若是上官秋雁見到莫憂,說出這番話來,只怕非但收不到她想要的效果,還要適得其反,竟是為自己做了最好的思念的證明。
    上官秋雁笑道:“蘇公子溫文爾雅,從不發怒,江湖盡知,今天卻連番失態了,你也不必著急,我都說了,要把這份禮物送給你了。”
    蘇嶺冷冷的看著她,這張面容,一如三年前的嬌艷,在自己眼中,卻完全不同。
    上官秋雁見他不說話,滿意的向映書映畫示意,映書映畫應聲,短刀發鞘如流星劃過,文老夫人一聲慘叫,鮮血一線,映書映畫隨即拖了下去。
    蘇嶺的心漸漸收緊,如果羅衣出事,自己將永遠也得不到莫憂的原諒。
    上官秋雁忽然展顏而笑,清脆悅耳,徑直沿著石階下臺,且行且語:“蘇公子,多時未見,我已備好宴席,請蘇公子賞臉。”
    一團火焰漸漸遠去,銀鈴般的笑聲也漸漸消失,蘇嶺掂了掂手中的劍,大步跟上。
    兩排武師分道左右,一直延伸到三殿之正殿,蘇嶺抬頭一看,赫然見匾上書有殿名,正中是紫禁垣,左右分別是太微垣和天市垣,微微一愣,上官秋雁傲然一笑,指著匾道:“如何?剛掛上不久,可是比空匾有氣勢得多了?”大步邁入紫禁垣。
    蘇嶺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嘆口氣,隨后跟進。
    殿內富麗堂皇,金碧輝煌,正中一席,珍饈滿桌,無人旁立侑酒,上官秋雁徑直東向而坐,蘇嶺淡淡的看她一眼,對坐于西。
    杯中有酒,上官秋雁舉杯道:“蘇郎,三年前,我在醉春樓敬你一杯,說過一句話,我上官秋雁愿意為你斟酒,相伴左右,三年來,我無一日不在思念中度過,我縱然恨你怨你,責怪你不娶我、不常來看我,可是,從來沒有后悔過認識你,我驕傲,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用八抬大轎把我抬回去,我承認,我不甘心做你的妾,更不甘心這樣無名無份,我要做你的妻子,我要和你并肩站在天底下,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蘇夫人,因為,只有我上官秋雁才配得上你蘇公子,也只有你蘇公子才配得上我上官秋雁,我早就聽到消息,說你陪著一個女子去蘇州游玩,我還不信,直到你殺了我十八個武師,直到我親眼看到你洞房花燭,直到你毫不留情的射出茶杯從我眼前而過,我才驚覺,我愛錯了人,今天,我再敬你一杯,從此以后,三年恩情一刀兩斷,各不相干,你也休怨我上官秋雁做事太絕。”言到此處,已是淚水漣漣,撲索撲索的落下,滴滴跌落在杯中,蕩開一圈圈的水紋。
    蘇嶺靜靜的聽著,一字一字兒落在心里,慢慢涌上溫柔與憐惜,三年的情義,并非可以一杯酒就忘卻,若非有誓在先,三年前,蘇嶺就娶了你,可是,莫憂活著,我非但不能娶你,連妾也不能納了,她不是一個可以容忍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女子。
    三年前,蘇嶺的沉默誘惑了上官秋雁,三年后,他的沉默卻傷害了她,上官秋雁猛一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和淚入腹,蘇嶺卻遲遲不動。
    “雁兒,負你,情非得已。”聲音哽咽,蘇嶺長嘆一聲,將酒喝盡。
    上官秋雁冷冷的看著他,情非得已么?可是我要的不是這個結局!
    徐徐睜開眼睛,正迎上天窗投落的一縷陽光,蘇嶺暗叫不妙,環視四下,已知自己被關進牢房,慶幸的是,和義山莊的牢房布置還算不錯,有桌有椅,有床有被,蘇嶺躺在床上,往回一想,即知是那杯酒有問題,不禁苦笑,到底是自己大意了,走南闖北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放倒在第一杯酒上,上官秋雁啊上官秋雁,你怨我無情無義,可殺可剮,我均無話可說,卻為什么將我關起來做階下囚?
    復又閉目養神,正沉思間,卻聽得身旁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公子,你醒了么?”輕柔低順。
    蘇嶺一怔,尋聲望去,頓時愣住,隔壁關著一位女子,生得眉如遠山兩黛、眼似秋水雙痕,瓜子臉兒楚楚可憐,她正依在鐵欄前驚詫而擔憂的看著自己,不是別人,正是羅衣,嫁往文家的羅衣。
    羅衣未曾見過蘇嶺,蘇嶺卻見過羅衣,羅衣在晨暮憶人居住時,蘇嶺就悄悄的去看過,那時候,他也并不明白羅衣與莫憂之間有什么關系,后來羅衣被丁謂接入府中,蘇嶺才隱約知道羅衣與莫憂之間還共有丁謂的一層仇恨,直到莫憂在顏家回來后酒醉吐真言,蘇嶺確認莫憂的身份,也驚悟,莫憂對羅衣的感情,除了今世代人還債,還有前世的一份緣,再回想羅衣,性情柔順溫恭,可不正與前世的莫憂一模一樣嗎?
    蘇嶺翻身坐起,亦驚亦喜:“羅衣,原來你被關在這里。”敢情,羅衣,就是上官秋雁說的送給自己的禮物了。
    羅衣眼底的詫異越發濃重,她下意識的往后退,試探著問:“公子,你認識我?可是,我并不記得公子。”猶豫片刻,才又斷斷續續的道,“蘇嶺睡夢之中,不斷呼喚‘羅衣’……這……我并不認識你啊……”
    蘇嶺一滯,笑容僵化在臉上,想了許久,也不知如何解釋,面對她驚恐、疑惑的目光,蘇嶺只得訕訕笑道:“在下蘇嶺,受羅衣姑娘朋友之托,尋訪姑娘的下落。”
    羅衣半信半疑的打量著他,見他目光真誠,微微點了點頭,輕輕一嘆,垂下眼睫,低聲道:“哦,如此,多謝蘇公子費心了,想必蘇公子也是因為尋我而關在這里了,這都是我連累了蘇公子。”又做一嘆,道,“蘇公子可是阿憂和青月的朋友?羅衣只有他們兩個朋友,也只有他們倆會惦念著我,他們倆本應該早就成婚,恩愛幸福,卻因為我生了嫌隙,是我連累了他們。”
    她并不知道蘇嶺的存在,低垂著面未曾注意蘇嶺漸變的眼神,羅衣邊訴邊泣,她知道青月一直深愛著莫憂,他們倆郎才女貌,也極為般配,被嫁到文家前一天,丁謂來告訴她,只要自己安安靜靜嫁去文家,成全莫憂與青月的婚事,往后,再不干涉他們各自的生活,她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沒料到第二天婚禮上,莫憂趕來了,婚禮變成喪事,在文老夫人的要挾下,青月把莫憂帶走了,自己分明聽到莫憂對青月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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