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军越来越不懂的席在恩了。
她经常会胡乱的发脾气,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然后又会很害怕他走掉似的,傻傻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怪我不能像普校的那些男生那样,天天陪着你啊?”陈力军总以为她就是一个顽皮、淘气的孩子,总要有人陪,有人哄着,他不知道席在恩从十岁起就天天一个人,夜里呆在空旷的果园里长大了。
“是啊,很烦啊。”
“为什么烦啊?”
“我怎么知道啊?”席在恩烦躁的说。“要不就分手吧。”
“你说什么啊?”陈力军以为她在说着玩。
席在恩真的是受不了了。每天一醒来就想马上见到他,一见到他就又想起自己已经决定放弃他。
她就像一只在水中被慢慢煮着的青蛙,田秀芬对于她,已经是无法摆脱的责任了。席在恩在水与火之中痛苦的煎熬着,不能决定自己该不该跳出来。这样的事情,她又无法向谁倾诉。她曾经给最喜欢她的张红美讲过,张红美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后来,她给陈小梅说,陈小梅的话差点没把她吓疯。
陈小梅说:“那多简单啊。你可以不嫁给他,照顾家人。但你可以做他的情人啊。他一定会爱你一辈子的。我不会看错的,他真的很爱你,他以后永远不会再像疼你那样去疼别的女人了。”
“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的,我不嫁给他,怎么能够再去做他的情人呢?”
“你呀,真是傻的可以。你明明知道陈力军爱着你,你不又能嫁给他,会让他痛苦一辈子的。他又是那样的爱你、疼你,可是你却要放弃他,你认为你对得起他吗?”
席在恩很奇怪,平常她并不常常跟陈小梅在一起,她总是在忙。可是席在恩跟别人说一些事情,别人总觉得很难理解,很难接受,包括那个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亲妹妹的张红美。可只要跟陈小梅一说,她居然全明白,只是她的想法,让席在恩又难以接受。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当交易的。”
“你呀,要怎么说你呢?既然这样,你就忘了他好了。”
“我不会忘记他的,永远不会!”
“那你就自己受苦好了!”
“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受苦,也不会忘记他,更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当交易!”
“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别的男生呢?你既然不能嫁给他,为什么不接受警校的那个男生呢?你又是何苦呢?”
“我不会嫁人的了。”席在恩说,“我也不想让他伤心。让他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早晚要让他伤心的,干嘛不为自己想想?何苦为了一个不能嫁给他的男人守什么贞节呢?早有个选择不好吗?”
“怎么能那样呢?在没有跟他分手以前,我决不会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我不会同时跟两个男人相处的。那怎么做的到呢?”
“席在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出土文物呢?你看看别人有几个你这样的傻瓜?我看你以后准会做贞女烈妇!”可惜当时谁也没想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说别的了。要么,你就自私点,为了自己,放弃对父母的承诺,跟着陈力军,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有一点我敢担保——他决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不问,不管将来你们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一定会为你负责的。要么,你非得信守对父母的承诺,你就做他的情人,他心里即使恨你,只要是你,他决不会对你视而不见的。总之,就一点,在这个世人,他陈力军只会爱你一个女人,不管你做了什么事。相信我吧。”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席在恩闷闷的走了。
陈小梅所说的话,有一句让她感到幸福——他只会爱你一个女人。
“分手吧!”席在恩总会无意间在陈力军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说出了那样的话,每次话一出口,席在恩就很想和他道歉,请他原谅,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说了,我讨厌你,我不过是因为想嫁个军人,而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军人,你又不让我认识别的人,所以我只能爱你,只能爱你,没有别的选择,你明白吗?”
“原来,你喜欢去空军第三航天学院只是想认识别的军人,我明白了,怪不得你那么喜欢去。”
陈力军从来没有生过席在恩的气,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打也好,骂也好,他从来没有生气,即使偶尔有些难过,不过转眼间消失了。他以为她就是他一生的爱人。
眼前这个小小的女人却总像是天上的云,不知道要飘向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化成雨。明明就在眼前,就是无法抓住。
陈力军不知道,席在恩已经在空军第三航天学院认识另外的军人了。那是一次回校的时候,在吉春下了火车,已经是夜里两点了,席在恩正想在火车站上呆到天亮,却遇到和陈力军一个学校的人。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席在恩说,他们有七八个人。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
“我是吉春工业大学的。”席在恩说,“你们送我到学校门口就行了。”
那几个人同意了。令席在恩没有料到的,是同行的人中,有两个也是琴岛的。后来席在恩也见到过他们。但是,席在恩在他们的身上,并没有得到陈力军那样的感觉。她是喜欢军人,但不代表着,她会爱上每一个军人。
陈力军是她一生中的唯一。
“我知道,你总想要人陪你,总想要人天天在你身边。可我是军人啊。”陈力军很为这件事伤脑筋。在他的心中,他一直以为席在恩像个小女儿一样,要自己的父亲时时不离开自己的身边。
“是啊,我是要人家天天陪着我,有本事你天天和我在一起好了。”席在恩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陈力军无言以对,别的什么要求都行,这个要求他怎么办的到呢。他一时气结,“那你就跟别的男人好了!”
“好啊,别以为离了你不行,明天我带他来见你!”席在恩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她无法忍受面对陈力军,想爱又不能爱的痛苦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刑帅又来了。
席在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你来了。”
刑帅有点惊讶,以为自己的诚心或许打动了她。
“我带你去个地方。”席在恩不容置辩的说,“你跟我来。”
刑帅就乖乖的跟在她的后面。
陈力军果然没去找席在恩,在操场上跟人打球,他不信席在恩真的会带个什么男人出来,她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席在恩真的带了那个警校的男生来了,就站在他面前。
陈力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席在恩也生气,她又想让陈力军从此对自己死了心,又担心他真会生自己的气,然而陈力军居然头也不回的打自己的球。
席在恩又生起气来,低声对刑帅说:“跟我走。”
然后两个人到小卖部里,席在恩自己掏钱买了德芙巧克力,陈力军常给她买,她当时也不知道巧克力带有爱情的滋味。
“我要德芙巧克力。”席在恩递过钱去,刑帅要付钱,席在恩抓起来扔给了他,“不用你买!”
两个人又回到了操场,席在恩咬着巧克力。她心里已经糊涂了: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陈力军一开始拼命的遏制自己的怒火。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领着另外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吃巧克力,
他手里的球发不出去,因为他心里想拿球砸到席在恩的头上,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陈力军真想一球砸烂她的脑袋——这个小女人可真是会折磨人!
陈家伟一看形势不妙,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席在恩。
做为一个男人受到这样的折磨简直是侮辱。
陈家伟拉着陈力军走了,临走前恶狠狠的瞪了席在恩一眼,说实在的,他也很生气,陈力军爱她爱的傻了——他能够忍受她所有的折磨。这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让他难以理解,因为陈力军从来不受任何人的气,不会让任何人这样的折磨他。可是,就是眼前这个长得既不美丽,又不可爱的小女人竟然把一个一米七六的堂堂的男人整治的晕头转向。
陈力军走了以后,席在恩立刻觉得浑身无力。
她闷闷不乐的对刑帅说:“对不起,你回去吧。”
“你是在利用我,故意让他生气?”
“是。对不起。”
刑帅笑笑:“如果我还有点利用价值,那还算不错的。我们一起走走吧?”
“你觉得我还有力气跟你说话吗?”席在恩苦笑说。“你走吧。”
“我至少要送你回公寓吧?”
席在恩没有拒绝,由他跟着自己回到第四公寓。
“对不起。”临走的时候,席在恩心里很愧疚,有生以来,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利用别人,第一次这样利用别人,去伤害别人。
“你上去好好休息吧。我下个星期来。”刑帅说。
“不要来了。”席在恩说。
“好了,你上去吧,下个星期我一定来。”刑帅说。“你已经是一个人了,我有机会了。”
不知道为什么,刑帅从此消失了,席在恩再也没见到过他。好像就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席在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从来没问过任何人,她也不想问任何人。
席在恩烦透了,她既想陈力军从此不要再理自己了,就这样一了百了,又害怕他真的会不理自己。
说放手是一回事,真的要放手是又一回事。
席在恩觉得自己的生命从此完结了——这就是自己的选择?她后悔了,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当天晚上,她在一张纸上写了这么一句:随她去吧,我不想管了,我要嫁给他。
这个“她”指的是田秀芬,而“他”指的是陈力军。
席在恩从此恹恹的,既不去上课,也不出去走走,就一个人天天呆呆的躺在床上,连吃饭都让张红美给带回来,她觉得自己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
陈力军也真的生了气。他真的不能原谅她这一次。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不再去找谁,整整六个星期里,既没有电话,也没有见面。每个人心里苦苦的思念着对方,可是谁也不想主动,就这么彼此折磨着对方,又折磨着自己。
席在恩想,也许自己会忍受下去,会熬过去,就这样结束吧,既然必须要结束,早晚有这么一天的。
六个星期后,两个人都形容憔悴了。
陈家伟劝陈力军把席在恩彻底忘了吧,那样的一个女人不值的。陈力军嘴上答应着,就是无法忘记她,忽然间就会听到她在叫他:“哥哥,哥哥。””
席在恩六个星期里既不走动,又吃的很少,整个人像要死过去似的。
张红美说:“要不我去找他,让他来给他道歉,你们就和好吧,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席在恩凄然的看着张红美:“不必了,早晚要这样的。他没有错,错的人是我。”
“那你给他道个歉不就得了,他又不会记你的仇。”
“不,我要他记仇,记我一辈子。我不要他忘了我,哪怕他恨死我,我也不要他把我忘了,我要他记得我一生一世。”
“你在说胡话呢。你又爱他,又不嫁给他,还要故意去折磨他,要他记着你,你不是在发疯吗?你不愿意嫁给他,就明说好了,干嘛折磨人啊。”
“我愿意嫁给他,我想嫁给他。”
“那你嫁给他好了。彼此相爱,为什么不嫁呢?难道你家里不同意?”
“我不能嫁给她。嫁给他就是害了他。他会因此而被我毁掉前程。”
“我真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我是疯了。早晚有一天会发疯的。”席在恩说。
张红美不明白,有一天,跟陈小梅说了。当时陈小梅已经搬到别的寝室去了。她过来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只对张红美说:“你跟我出去一趟。”
两个人在空军第三航天学院找到陈力军。
一见到他,两个人吓傻了:这个人是陈力军吗?整个人又黑又瘦,脸上像失去了血色。本来陈小梅认为无论席在恩做错什么,陈力军毕竟是个男人,应该他主动些。何况她两个也不知道席在恩到底闯了什么祸,值得陈力军那么生气,觉得陈力军未免也太小气些——一个男人先低个头又能怎么样,跟个小女人计较?
一看到陈力军那个样子。陈小梅虽然觉得自己与陈力军没什么交往,也心疼起来:席在恩也太过分了。本来想好好责骂他的话也说不出口来,只好问:“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会弄成这个样子?”
陈力军犹豫再三,轻声说:“她带了个男生跑到我们学校来找我。”
“她疯了?”陈小梅跟张红美同声骂起来,一千个疼爱一万个疼爱,在那一霎那间就化为乌有,如果席在恩当时就在跟前,不要说别人,她俩个人就想把她吊起来,狠狠的痛打一顿才解气。
本来想让陈力军去跟席在恩低头认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自己自作自受,叫她自己难受去吧,你放弃她吧。”两个人反而安慰起他来,“你以后会找到个好女孩的,她不值得你爱,你放手吧。”真是的,她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呢?说完两个人就要回去,她们觉得席在恩真是自作自受,活该受罪。
“等等。”陈力军看到她们要走,忽然站起来。一霎那间,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被思念打败了。他本来怀疑席在恩是不是真的不爱自己,可是既然她的两个姐妹来了,那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了,他甚至有些生自己的气:为什么要不相信她,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不去找她,她一定会很难过的。他已经忘记了:她的难过是自找的,正是她让他整整六个星期六神无主。
这就是爱。他轻易的就原谅了她所有的错。
“我去。”他轻声说。
陈小梅和张红美不相信的看着他,难道他居然爱席在恩爱到如此地步?哎,真是的,真不知道席在恩哪生修来的福分,却还这么不知道珍惜。
三个人一起到第四公寓。
陈小梅和张红美对陈力军说:“你在这儿等一会。”
陈力军点点头。
两个人到了109寝室,看到别人都在,便没说什么,对席在恩说:“你下来。”
“我不去。”席在恩说,何苦再见呢,相见不如不见。
“下来。”两人就生气。
两个人亲自送席在恩下去,在走到陈力军之前。陈小梅和张红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狠狠的骂她:“以后你要是再做出那样的事来,不要说陈力军怎么样了,就算是我们也没你这个妹妹了,你还要不要他活了,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想整死他啊?”
两个人还想数落她几句,陈力军已经走了过来:“不要说她了,她还是个小孩子,是我不好。”
两个人愣住了:“你还替她说好话,她还是个小孩子?”
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因为108寝室的女生欺负109寝室,正是席在恩说服了109寝所有的人团结起来对付108寝的那些女生。
席在恩在寝室说:“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再内战了,全部和赵秀敏说话,等跟108寝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跟赵秀敏是内部矛盾,现在是外部矛盾。要团结起来一齐对付108寝的人。同意不?”
所有的姐妹都同意,认为席在恩说的不错。赵秀敏更是高兴,从此以后在109寝不必自己孤孤单单的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席在恩对赵秀敏说,“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才跟你说话,事情一结束,原来怎样还怎样。你要是不同意,就随你的便。有人骂你或打你不管我们的事,你要同意从现在起你们七个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回来,直到与108寝的事结束为止。到那时我头一个不跟你说话。现在我们要表现出我们团结一致的形象出来,让她们不敢小瞧了咱!”
赵秀敏心里虽然有些疙瘩,还是同意了。从此109寝的人果然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回寝。108寝的人跑到她们门口骂,席在恩也不让她们出去,就一个人站在门口,对着那个骂的女学生怒目而视,不言不语,直到那女生被她盯着发毛,落荒而逃。最后108寝所有的女生再也不敢上门骂了,就在校园里扬言要找人让她们好看。
席在恩在寝室里对姐妹们说:“第一,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不许跟她们对骂,要显出我们的素质和教养来,也避免她们找人私下里报复。第二,不管谁问,不许说108寝的坏话,不能对男同学和男老乡说这件事,除非他们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这是女生的战争,不能让男生参与,那样事情就大了。相信我,我们决不会输。第三,除了我之外,不允许任何人在校园里散布谣言,说要找人什么之类的话,那是地痞流氓的形为。她们说,是因为她们是地痞流氓,你们不是,你们是堂堂的大学生,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明白吗?”
“明白了。”几个姐妹们说,然后卫丽娟就觉得不对劲:“那为啥总是你除外?”
“哈哈哈,”席在恩就笑起来,“我又不是好人。如果咱们全是好人,那怎么会赢呢?”
“哦。”她们看起来好像明白了。
108寝的人四处扬言,说109寝的人见一个打一个。109寝的人默不作声,只是八个人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回寝。
不说话,不代表着不反抗,系里所有的男生就觉得109寝虽然不出声,可看起来更可怕:集体的力量是大的,团结的力量是强的,而有忍耐力的人一旦爆发,将会摧毁所有的对手!
最后系里所有的人都觉得108寝与109寝的十二个女生一定会打起来,甚至的些男生问109寝的女生是否需要帮助,109寝的所有女生众口一辞:“不需要!”这样的回答就更让人吃惊了,不知道109寝的女生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们真的不怕?毕竟108寝的女生已经跟自己的老乡男朋友们都已经打好招呼了,这是人人皆知的事。他们本来很担心109寝的女生们会吃亏,她们居然说:“不需要。”
所有的人都说:“一定会打起来的。109寝的人一定不会输,她们一定有什么杀手锏。”
这些话被108寝的女生知道后,也开始害怕起来,最后竟然不再骂了,她们也搞不懂对手的厉害,不敢轻易冒犯了。
恰在此时,这件事被系里知道了,系团支部书记出面处理这件事情,问席在恩这件事怎么结束。
席在恩说:“王书记,第一,是她们主动招惹的我们、骂我们。第二,我们从来没骂过她们一句,因为我们是吉春工业大学的学生,不是没有教育没有教养的人。第三,我们不是地痞流氓,到处拉帮结派,扬言要伤害自己的同学。”
几顶大帽子一扣,令系团支部书记无话可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学校的名誉才这样的,你们的确是吉春工业大学优秀的学生。你们没有错,是她们错了。”
席在恩就笑了:“谢谢王书记的理解,有这句话我就足够了。”
“那,你打算怎么结束这件事呢?要不就到此为止,我去警告她们,以后不许再惹事生非,就这样吧?”
“不。”席在恩斩钉截铁的说。
“那要怎样?”团支部书记有些不明白,你既然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总不成让我们当老师的替你去骂回来吧?
“我要她们道歉。”
“好啊。”团支部书记松了口气,原来就这点要求,这个好办,“一会儿我就带她们到你们寝去给你们道歉。”
“不。”席在恩仍然坚持说。
团支部书记就很惊讶:“那你想怎么样?”
“王书记,”席在恩恭恭敬敬的说,“她们已经满十八周岁了,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责任;她们是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后果。”
“什么意思?”
“她们骂我们的时候,不只是在109寝骂,而是在整个校园;她们找的要打我们的人,也不是仅仅是108寝自己,而是在整个校园。我不会要求她们在全校给我们赔礼道歉,至少要在咱们系里当着全系的人给我们赔礼道歉。”说完席在恩就直直的盯着团支部书记看。
团支部书记为难的想了一会儿:“我让她们挨个给你们道歉还不行吗?非要在系里?那样她们也太难为情了。毕竟是女生嘛。”
“她们知道自己是女生吗?知道自己是女生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为了几句口舌要见一个打一个吗?要让所有的人嘲笑我们吗?如果不在系里道歉,我决不接受任何调解!”席在恩一字一句的说。
最终的结果是:有一天,席在恩一个人刚从外面回来,她有时候并不和那七个在一起,她不害怕什么。后来她才明白,她所有的力量和勇气并不是完全来自自己,而是另一个人:陈力军。
只要他爱她,她就会有一切的力量来面对所有的事情。
张红美见到她,着急的说:“快,快,系里开会。”
“又开会啊,什么事啊?”
“不知道,老师说所有的人必须全部参加,一个人不许缺席。”
两个人匆匆的跑到大教室里去,果然已经来了很多人了。
等到人们都坐定了,系里的团支部书记站了起来,就108寝与109寝女生们的事做了一个简单的发言。他表示108寝的女生的言行是极端错误的,她们不应该和自己的同学闹出这样的矛盾来。她们必须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并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向109寝的全体女生道歉。他同时也表示,109寝的女生是吉春工业大学里优秀的学生,是值的表扬和学习的,是吉春工业大学教育的结果,他希望所有的学生都能够向她们学习。
108寝的女生们当着系里老师、全系学生的面给109寝的女生们表示深深的歉意,她们错了:“对不起。”
席在恩就笑了,她们不费吹灰之力大获全胜,而且胜的光彩。全寝的女生脸上都洋溢着欢笑:她们用文明打败了野蛮!
全系的学生们就目瞪口呆:他们尽管认为109寝的女生会赢,却认为会是打架打赢的,完全没想到她们是这样赢的!
“真让人意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散会以后,所有的人都说。“这不是武力的较量,而是智力与耐力的较量。”
会议结束后,109寝的女生们欢呼雀跃。包括赵秀敏在内,她几乎想拥抱席在恩——她是她们的统帅,她第一次对她心服口服。然而席在恩冷冷的说:“好,现在我宣布:我们胜利了,外部战争结束。从现在起,”她望着赵秀敏说,“外部战争结束了,现在来解决内部问题:我不想和你说话,从现在起一句话也不想和你说,也希望你信守诺言,不要再和我说话。对于你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我个人认为你表现的非常的好,相当的好,对此我代表109寝的其他女生向你表示深深的感谢,谢谢,我们的胜利有你的功劳。谢谢!”又对其他的姐妹们说,“你们可以有自己的选择,选择跟她说或者不说,这是你们的权利和自由。”然后就冷冷的看了赵秀敏一眼,转身走了,从此再也没跟她说过话。
其他的几个姐妹也有的看看了赵秀敏,漠然的走开了。
这就是席在恩,一个在陈力军的眼睛里的一个小女孩,一个要人疼,要人哄,要人精心呵护着的小女孩,一个自己做错了事情,把心爱的男人伤害的伤痕累累,却要那个男人心疼的小女孩。
陈小梅跟张红美就看着陈力军像领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儿一样带着席在恩走了,两个人就彼此看了看,摇了摇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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